當時全國對孔教的各種聲討已經非常大,王狀元基本是在開歷史倒車。
連張宗昌都覺得不對,人家大學生要打倒的就是舊禮教,你倒好,又給人拾起來了。
于是王狀元連校長也當不了了。
但作為前清狀元,王壽彭字寫得還是可以的。
他當校長的時候,曾經對山東大學附中的學生說,誰要是能夠連續兩學期拿到第一,就送他一副對聯。
拿到這幅對聯的人就是文化大師季羨林。
王狀元此刻在京師大學堂聽到洋人有這么多大學生,驚訝道“那么說,洋人也有這么多進士”
嚴復糾正道“不能說進士,只能說大學生。而且洋人的大學里不僅有你們將來要重點學習的政法科目,還有許多其他諸如數學、物理學、工程學、機械學科目。”
王壽彭訝道“這些學問也要在大學堂學”
嚴復耐心解釋說“是的,在洋人的大學里,它們同樣重要。”
王壽彭道“我還以為都是些匠人的細枝末節學問。”
嚴復說“并非如此,所以我才要你們出去看看,世界到底是個什么樣子。在洋人的世界里,李諭這樣的人也很重要,科技正是我們的一大弱項。而且李諭所得到的英吉利國皇家學會外籍院士一職是極高的,位列大學堂上至少兩個層級。”
嚴復知道盡可能拔高李諭,才能讓他們學習西學更加賣力。
丟了狀元的朱國楨非常感興趣“嚴師說的科技真有這么重要,能讓洋人這么強大”
嚴復對李諭說“這種事還是你說得清楚。”
李諭說“確實很重要。西方能夠這么強大是個很復雜的問題,硬要簡單點說的話,很大程度上就是他們在各自完成資產階級革命,又經歷大航海時代,掠奪無數資源后,兩次工業革命再次全方位提升生產力。
“很大程度上是歷史的巧合與此前幾百年的鋪墊,這種鋪墊與巧合雖然是不可復制的歷史必然,但強大的結果顯而易見,勝王敗寇沒什么好說的,所以很多值得我們學習,就比如政法與科技。
“與我們不同的是,西方強大的是工業,而我們僅僅是農業,這是一種代差。支撐工業強大的因素有很多,其中隱藏的一條線就是科技的發展,不然沒有機械學的進步,洋人就沒有能夠掠奪世界的先進武器;沒有蒸汽機就沒有馳騁世界各地的輪船火車。而機械學的偉大又離不開基礎科學的發展,總之環環相扣,是個厚積薄發的過程。”
李諭雖然已經是盡可能精簡地去說,甚至省略了很多也比較重要的細節,但進士們依舊聽得云里霧里。
主要是一些現代人看起來非常像常識的詞語,在他們耳朵里就是高深莫測的術語。
什么“資產階級革命”、“生產力”、“大航海”、“資源掠奪”、“基礎科學”對他們而言都很難理解。
但朱國楨卻聽得津津有味“這才是經世的學問原來李諭老師不僅精通科學,也懂得治國的大道理。”
李諭對于政法方面肯定不懂,知道這些完全是初高中歷史課政治課上學的,于是笑道“我不過略知皮毛,而且我也不是什么老師,我同樣畢業于大學堂。”
朱國楨說“那您就是師兄。”
李諭說“論年齡,我可能還不如你大。”
朱國楨卻說“聞道有先后,這聲師兄是少不了的。”
想不到這個當朝進士、并且還是差點成為狀元的人,竟然成了李諭的小迷弟。
不過朱國楨確實對科舉以及清廷頗感失望了,此后也沒什么太大建樹,如果真能投奔李諭說不定還能做出點事,以后詞條編寫他的時候說不定就不會只說他因為名字丟了狀元。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