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愛因斯坦已經發表了更加復雜的廣義相對論,愛丁頓是鐵桿粉絲,到處宣揚相對論。
有一次一個記者問愛丁頓“聽您說,這個世界上只有三個人真正懂得相對論”
愛丁頓想了想說“我正在想第三個人是誰。”
這個段子流傳甚廣,李諭小時候讀書時也聽到過,而且還頗受影響初生牛犢不怕虎,就想知道它到底是不是真的這么難
算是李諭當年選擇物理學的原因之一。
回到現在的課堂,愛丁頓說“如果熱是分子運動的結果,并且牛頓運動定律是可逆的,那么如何解釋您剛才所說的不可逆”
愛丁頓的問題在此時還是蠻犀利的,李諭好整以暇在外面看威爾遜怎么回答。
威爾遜倒是不緊不慢“雖然分子的存在已經有了一些很明顯的跡象,不過我想說,這是教室,我只能教給你們已知的東西,至于以后如何探索,是你們的事情。”
愛丁頓說“那您什么時候可以允許我們也做李諭先生在論文中提到的那些實驗。”
威爾遜說“這個實驗是有前提的,就是一定要百分百證實分子存在,這是排除干擾的實驗思路。”
此時又有一名學生舉手。
威爾遜說“巴克拉先生,你又有什么問題”
好家伙,又是查爾斯巴克拉,1917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
此前提到過盧瑟福是獲得獎學金來到了劍橋,巴克拉也是這個獎學金的獲得者。
兩年前他還去利物浦大學學習過,如今又回來了劍橋。
這堂課還真是有點精彩。
巴克拉說“從運動學的角度看,牛頓的運動定律是可逆的,就像我把一盒鉛筆從鉛筆盒中撒到地上,它們不會自發回到盒子中,但從數學的角度看,卻可以做到。”
“哦”威爾遜感覺越發頭大,這些學生思維太跳躍了,“你的問題如果可以研究出來,我想會是一篇很好的畢業論文。可我現在不知道如何回答你。”
幾人聊著聊著,已經到了下課時間。
早期歐洲的大學有時候特別像聊天室。
教授也喜歡和學生坐在一起探討問題,這是一種傳統以前歐洲的紙張極其稀少,羊皮更少,所以導致書籍非常少,一堂課上可能只有講師手里有一本書,所以大家只能圍著講師聽講并且探討。
愛丁頓和巴克拉還纏著威爾遜,幾人走出教室,突然看見了站在窗邊的李諭。
巴克拉第一個認出來了“您是李諭院士我的天”
威爾遜知道李諭在劍橋,不過沒想到他來到了教學區,“非常榮幸見到院士先生。”
李諭笑道“冒昧打擾。”
威爾遜說“正好你在,我已經無法回答他們的問題,不知道院士先生可以幫我這個忙。”
李諭對巴克拉說“巴克拉先生,你可能要感謝這些年的發展,不然這種把概率論引入物理學的做法,會招來很多人的反對。當年麥克斯韋先生就受過不少非議。”
巴克拉說“我讀過您關于熱力學第二定律熵增的講述,難道不正確嗎我記得您用了很多的數學推導,精彩非常。”
李諭說“如果按照概率論,不止鉛筆可以自己回到鉛筆盒,甚至一堆沙子也可以自動變成城堡,鋼鐵能夠自動變成火車,灑在紙上的墨水甚至可以自動寫完作業,不過由于熵增原理,這是不可能的。
因為這是從無序到有序,也就是熵減。
數學與物理學關系密切,不過也不能忽視其不同,畢竟對物理學而言,物理意義至關重要。”
巴克拉恍然大悟“多謝院士解惑。我以后很希望與您一起學習工作。”
李諭知道巴克拉是個很有潛力的人,于是說“當然可以。不過你一定要在學業考試中拿到優秀才可以。”
巴克拉當下說道“我一定可以做”
愛丁頓同樣對李諭在天文學上的成就震撼不已“院士先生,我也讀過您幾乎所有的文章,我發現您的文章不僅表示數學與物理學關系匪淺,也在暗示天文學與物理學有不可分離的內在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