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的幾個孩子一直在座位上正襟危坐,卡爾對最末端的小兒子說“路德維希,你看到了嘛,李諭院士如此年輕就有這樣的成就,如果十年后你也可以做到他的程度,不,能做到十分之一的話,才像個樣子”
卡爾對孩子說話的口氣很嚴厲,小兒子路德維希回道“是的,父親,我會好好學習。”
卡爾說“可你在學校里成績這么差,簡直不配稱為維特根斯坦家族的后代。”
李諭腦子一閃,原來這個家族的姓氏是維特根斯坦。那么眼前這個十五歲的少年,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哲學家路德維希維特根斯坦。
李諭說“卡爾先生,其實這個年齡的孩子多少有一些叛逆,您無需過分苛責。”
“叛逆這只是借口罷了,我年輕的時候可從來不會因為叛逆就少受懲罰。”卡爾說道。
李諭不太好管人家的家務事,于是對小維特根斯坦說“你在學校里最喜歡的是哪門課”
“我喜歡代數、幾何還有物理,”小維特根斯坦說道,“我最崇拜的就是玻爾茲曼先生,而他最欣賞的人是你,所以我也崇拜你。”
“謝謝你的喜歡,”李諭笑道,“無論如何,你都應該在學校里認真學習,因為這才能讓你有機會進入大學學習更加深入的物理與數學。”
小維特根斯坦說“我知道,但是班上有人總是吵吵鬧鬧,打擾別人上課。”
卡爾不滿道“別人吵吵鬧鬧和你有什么關系哦,看來真應該把你轉入一間管理更嚴厲的中學。”
小維特根斯坦吐吐舌頭,不敢繼續說話。
卡爾是奧地利鋼鐵巨頭,只是現在基本隱居幕后。
他此前拒絕了奧地利授予的貴族,但對德國的貴族身份又非常執著,一直聲稱自己是德國貴族的私生子。
而他對子女的教育非常有問題,導致孩子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心理問題,后來有兩個兒子先后自殺,或許就有童年有關。
一個好的童年可以治愈一生,而一個不好的童年則需要一生治愈。
聊了一會兒后,卡爾拿出紙筆,與李諭簽訂了使用不銹鋼專利權生產日用品的合同。
這是一個大單,奧地利生產能力十分強,幾乎可以輻射整個東歐與南歐,專利使用費一年就能超過十萬美元。
簽完合同,古斯塔夫馬勒也來到了卡爾家,他是奧地利著名的音樂家。只不過奧地利出名的音樂家太多了,普通人可能沒聽過他的名字,但他可是號稱最后一位偉大的浪漫主義交響樂作曲家。
奧地利的有錢人以及貴族,甚至皇室都喜歡資助音樂家,作為奧地利最有錢的家族之一,卡爾對藝術的贊助十分康慨,所以很多同時期的音樂家都是他家的常客。
受早年一些小學課文或者課外讀物影響,很多人印象中音樂家、作曲家似乎都是窮苦人,典型的如貝多芬和莫扎特。
貝多芬被描述成了“窮苦悲慘”的形象,而莫扎特最后甚至葬身乞丐墳墓,尸骨無存
心靈留下了小小的創傷。
李諭少年時期讀到后還挺難過的,本來很喜歡吹口琴,想學點音樂課外班,但被堅決阻止,因為感覺搞音樂太窮了00
實際上都是假的哈。
這事吧,說起來很有趣,在那個十年特殊時期,音樂學院的教授們為了防止沖昏頭腦的紅色小將們把珍貴的交響樂音樂總譜付之一炬,也為了讓西方色彩濃郁的貝多芬、莫扎特的作品可以正常演奏,刻意編造了不少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