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濟又給李諭吃顆定心丸“趼人兄久富才名,只是不愛攀緣富貴,所以頗不得志。多年前還曾經與李伯元共同被曾國藩之孫曾慕陶保舉考朝廷的經濟特科。但當時恰逢有人彈劾李伯元,李伯元笑稱彈劾人是真知我者,于是堅決不去應考。而趼人兄也夷然不屑,放棄了應考。”
吳趼人是從洋人的文章報紙中知道了飛艇的存在,見沒見過不太好說。
吳趼人長長嘆了口氣,繼續說“我這么登出文章,是希望國人自省,卻有人罵我是崇洋媚外的慕洋犬、是不知愛國的漢奸、賣國賊。哎,不知道誰才是賣國賊”
“沒問題,英文我能看懂。”吳趼人說。
“在趼人兄的續作中,賈寶玉于光緒二十七年1901年復活,到上海、南京、北京、武漢多地游歷,目睹了火車、輪船、電燈各種新事物,甚至又乘坐潛水艇由太平洋到大西洋,由南極到北極繞地球一周。最后為高度發達的西方科技文明所震撼,并自信將來有一天中國也能制造出這些東西。”
李諭瞄了一眼書名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原來是這本書的作者。
吳趼人此前辦過不少報紙,雖然大都不成功,但各種流程輕車熟路,麻煩的事都能親自操辦。
吳趼人哈哈一笑“你別說,現在可沒有幾個人認識這個字。此前我聽說先生于一家酒館招募抄書人時,專門問了茴字四種寫法。而我這個,則是繭字的另一種寫法。”
吳趼人的性格倒是灑脫。
反正李諭以前是不敢相信吳趼人這種能寫進正兒八經文學史的人可以寫出“重生賈寶玉之海底世界”、“重生賈寶玉如進大觀園”之類頗有獵奇風的。
李伯元就是官場現形記作者。
吳賤人
李諭總感覺這名字怪怪的,但還是與他握了握手“幸會幸會。”
而思想一旦放開,更會加劇清廷的滅亡。
吳趼人嘆道“可惜伯元去年溘然長逝,再不能把酒暢談。”
李諭聽得目瞪口呆
張元濟在旁解釋“趼人兄曾經寫過一本繭暗詩草,這四個字以行書寫出來,有點像蘭閨詩鈔,常被人誤以為是出于女子手筆。”
張元濟給他介紹“這位吳兄,字趼人,是上海灘一位知名的文人、報人。不過此前遇到不少資金上麻煩,報紙辦得磕磕絆絆。”
但能有如此見識,就說明他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文人。
“如果全當想象的話,這個想法很好。吳兄可以看一看海底兩萬里。對了,這本書好像還沒有翻譯過來。”李諭說。
李諭當年在書名上見過“吳趼人”三字,只不過一直不認識“趼”這個字。
吳趼人爽快道“那是自然”
李諭連寫個星戰都要讓呂碧城潤色,怎么可能改嚴肅。
atdivcsstentadva“有的有的,”張元濟說完,就找來一本吳趼人的書,“這本新石頭記是趼人兄之作,續寫了石頭記后二十回。現在有不少文人墨客爭相續寫石頭記,但趼人兄的角度最為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