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諭想了想“可以,等你讀完書畢業后,可以來我這兒,而且還有一些十分重要的任務要給你。所以這兩年一定好好讀書。”
姚宏業道“帝師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至少要以公學前三名畢業。”
李諭笑道“那我等著你。”
李諭心中是有盤算的。
就在今天上午,他剛剛看到報紙,日本方面已經成立了臭名昭著的南滿鐵路株式會社,也就是那個剝削東北的最核心日本企業。
李諭必須往日本的東北企業里安插一些自己人進去,不能讓日本人這么輕易掠奪資源。
但這種人需要謹慎挑選,因為蟄伏期會非常長,而日方給的待遇又極高,必須保證長期忠誠度。
李諭目前想到最好的選擇是鄒容以及姚宏業,他們都是連死都不怕的人,真正視金錢如糞土,意志堅定。
當然要先培養一下他們處理經貿問題的能力,打入日本滿鐵等掠奪公司內部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李諭忙完上海事情,準備回京城,怕秋瑾再放心不下革命事業,于是勸她一道北上,畢竟她的家人還都在京城,秋瑾猶豫了一陣后最終同意。
在船上,李宇又遇到了同樣回京的盛宣懷,此前與他碰過面。
盛宣懷名氣比不上胡雪巖,但對近代經濟的意義,盛宣懷要大得多。
李諭抱拳道“盛大人。”
盛宣懷也抱了抱拳“帝師,好久不見。”
atdivcsstentadva李諭例行問道“盛大人回京所為何事”
“還能是什么當然是鐵路”盛宣懷說,“朝廷讓我當郵傳部侍郎,說白了還是要解決鐵路問題。”
“津浦鐵路”李諭問。
盛宣懷搖了搖頭,說“是川漢鐵路。”
川漢鐵路是從武漢到成都的一條鐵路,早在1903年就開始規劃。
李諭說“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川漢鐵路難度著實大。”
盛宣懷嘆道“如果只是施工難還好說,但我實在想不到川漢鐵路公司竟然有這么多破事四年過去了,資金籌集了800多萬兩,鐵路一寸未修,但已經花了150萬兩在工資以及辦公經費上他們甚至還拿出200萬兩去投資重慶銅元局,結果損失殆盡。”
李諭愕然。
熟悉近代史的肯定知道,壓死大清的“最后一根稻草”并非武昌起義,而是四川的保路運動,其中的“路”,正是川漢鐵路。
二十世紀初,沒多少施工機械,修鐵路本來就成本高昂,而歷經幾次外戰失敗的清廷,欠下十幾億兩白銀巨額外債,根本無力投資鐵路建設。
破解的方法無非就是舉外債或者民間集資。
但這時候形勢太特殊,本來就打輸了仗,賠了那么多銀子,還要找洋人借錢,很多人都無法接受,十分排斥外資。
所以即便清廷清楚舉外債很劃算,但會背上“賣國”罵名,無奈之下,只好選擇“官督商辦”。
好在民間已經認識到投資鐵路收益頗豐,所以集資熱情很高。
但為此成立的川漢鐵路公司,真是不堪入目。
別的地方大都通過士紳階層集資,四川卻不一樣,是通過加征稅收獲得集資,也就是六七千萬川人幾乎人人都是股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