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不敢當了。”李諭說。
張作霖問“李大學士怎么從哈爾濱過來”
李諭說“并非哈爾濱,在下是從歐洲回來。”
“啊我知道”張作霖大大咧咧說,“是那個諾貝爾獎吧那可厲害得很,現在我對李大學士之佩服更要遠超那些只會狗屁文章的半吊子秀才。”
李諭哭笑不得,秀才只能算科舉中很低的等級,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夸自己。
李諭說“各有所長而已。。”
“那可不”張作霖說,“我好歹是見過了一點世面的人,幾個月前在奉天辦的萬國鼠疫大會,我負責了安防,以前我就沒見過這么多洋人。看洋人態度,你們搞的這些讓我們摸不清門道的科學還真是這個”
張作霖伸手比了個大拇指。
李諭說“科學確實是興國必需。”
“李大學士說得太對了”張作霖說。
這些民國初年舊軍閥們雖然基本都是大老粗,但對新學堂和科學其實挺上心的。
“這一位是”張作霖又看向蔡元培。
李諭解釋道“從德國留學回來的。”
張作霖為難道“李大學士,實不相瞞,現在我們每看見一個留學回來的就覺得像革命黨。”
李諭心中很想說“看人真準”,但嘴上還是解釋道“蔡先生是光緒朝進士及第。”
“失敬失敬”張作霖說,轉而又問,“不會是革命黨吧”
李諭說“是革命黨的話,怎么會不帶槍文人你們有啥好怕的”
張作霖哈哈一笑“讓李大學士笑話了,俺們現在是草木皆兵,怕了整個南方都被革命黨一鍋端,長江北邊還有不少省份反了,剩下的沒幾個。所以朝廷對我們這里加倍重視。”
李諭突然問道“張大將軍,你的命令是哪里發來的”
張作霖說“當然是內閣。”
“新內閣”李諭說。
張作霖點點頭“對啊。”
李諭說“新內閣都是袁項城的人,現在袁大人準備與南方議和,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張作霖一驚“議和”
“張將軍不是北洋嫡系,更不是南方革命黨的人,如果南北議和后,將軍”李諭故意拖長了語調。
張作霖頓時嚇出一身冷汗“李大學士,我該如何是好”
李諭等的就是這句話,慢慢道“張大將軍,連袁大人都不再對革命黨下手,甚至還奏請隆裕太后寬赦武漢革命黨人,你現在最好也收手,不然到時候怕成了炮灰。”
“多謝李大學士提醒”張作霖說,“嗎了個巴子,老子千算萬算怎么算漏了這么一茬,但誰能想到這幫革命黨進展這么快”
李諭說“我們可以走了嗎”
“當然可以”張作霖說,“不過火車要整修一天,另外還要等京城放行的指令,李大學士只能在奉天多待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