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大同大學時,平海瀾已經開始英漢字典的籌備工作,他還從附近的上海圣約翰大學拉來了一個幫手。
“校長,您別看小林同學年紀不大,但在語言方面有很出色的天賦,在整個圣約翰大學都是一等一。”平海瀾盛贊道。
“小林”李諭問道,“同學,你叫什么”
“我叫林語堂。”學生回答。
原來是你。
李諭說“感謝林同學在維持學業的同時,抽身做這些利國利民的事情。”
林語堂今年剛剛17歲,繼續說“我學洋文的時候吃了很多苦頭,要是能夠有本合格的字典,不知道省多少事。其實我早就想坐,不過一直沒有機會。”
李諭笑道“我會把這件事當做社會活動,給圣約翰大學校長寫信贊譽,為伱應得的學分。”
林語堂高興道“要是還能幫助出國留學就更好了。”
平海瀾也樂了“你心里的小算盤還不少。”
李諭說“想編明白字典不是容易事,尤其涉及一些專業的科學詞匯時,難度會陡升。遇到這種問題,你可以直接給我寫信,同時請教學校的外籍教師。”
林語堂對自己的語言天賦非常自負“洋人的文字就是這么幾個字母組合而已,能有什么難的。”
李諭說“難的不是語言本身。”
林語堂一點就透“我知道,您肯定是想說字母亂組的詞匯代表的科學意義我無法解釋。”
李諭說“是這個意思。”
林語堂說“校長放心,我不傻,遇到解決不了的難題,不會憋在肚子里。”
李諭說“如此我便放心了。”
又過了兩天,李諭便準備動身返回京城。
一同坐火車的還有蔡元培、汪兆銘、宋教仁、魯迅等人。
蔡元培他們有任務在身,要去迎接袁世凱南下。
李諭作為穿越者,知道這個目的不可能達到,但此后蔡元培又作為教育部長留在了北京。
蔡元培說“得悉疏才辦了大學,未能前去慶賀,實在對不住,這段時間確實脫不開身。”
李諭說“蔡部長言重了,如今風云際會,我也不敢打擾您。迎接袁大總統,可不是個容易差事。”
蔡元培扶了扶眼鏡“此行人盡皆知不能達成目的,很多人勸我不去,但我不去,總須有人去,畏難推諉,殊不成話。”
汪兆銘輕松道“蔡部長放心,袁大總統不會為難我們。”
汪兆銘已經和袁家公子結成兄弟,自恃有這一層關系在,袁世凱至少也會好好招待他們。
宋教仁則默不作聲,看著窗外若有所思。
大家坐的是高等車廂,有床鋪。
到了休息時間,魯迅拿著一本上車前買的紅樓夢進了一間艙房,正巧看到蔡元培的弟弟蔡谷清也在這個包廂,于是笑道“谷清是被烏龜背過了的,我不愿和他同房。”
李諭就在隔壁,疑惑道“烏龜背過是什么意思”
魯迅說“從前在北京時,谷清曾去八大胡同吃花酒、打茶圍,遇到了驟雨,院中積水無法出門,他是由妓院的龜公背負涉水而出。”
李諭說“原來如此。那我們一個包廂得了。”
蔡谷清撓了撓頭皮“這事我只在酒后說了一次,怎么你們都知道了。”
魯迅拿起自己的行李箱,戴上帽子“我知道的已經是添油加醋之前的版本了。”
到京城后,魯迅等人住進了紹興會館,李諭則回了家。
話說有了孩子才知道,出門在外是真的想啊。
李諭抱著閑兒,對趙謙說“這幾天關好門窗,外面要是聽見打槍,就當放鞭炮。”
呂碧城聽了疑惑道“革命不是已經結束了”
李諭說“早著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