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買天天想著碰瓷上海,其實李諭剛剛離開的廈門島都夠它喝上一壺。
額,話說廈門島確實蠻強的,面積比香港島大一倍,人口也更多,經濟沒差多少。
至于孟買什么時候可以解決達拉維貧民窟再說吧。
呂碧城也看到了這篇文章,然后說“離京前我見過一次嚴師。”
“他最近的情況怎么樣”李諭問道。
“氣色多少不太好,”呂碧城說,“嚴師很喜歡北大校長這份工作,為之付出了許多,沒想到卻落得一個黯然辭職的下場。”
李諭說“確實遺憾,如果沒有嚴師傅,北大說不定早就解散了,根本開不起來。”
當時蔡元培主導的教育部與嚴復關于北大的爭執不小,教育部甚至一度想取消北大,并且在教育部大會上提出了停辦的動議。
教育部的理由李諭很能理解他們認為北京大學自開辦至清末十余年,學生班次雖有增加,但毫無成績可言;國體變更后,社會各界對該校均表示不滿,一年還要耗費二十萬左右的經費。
民國初年北大的學生李諭見識過,什么報到了從不上課、吃喝嫖賭、吸鴉片、帶小妾之類,總之烏煙瘴氣,社會影響屬實不太好。
嚴復自然知道學生的種種陋習,不過他認為這不是停辦的理由,因為學生都是以前的,而非國體變更后新招的。至于二十萬經費,對國家而言只是九牛一毛,更不能作為解散的原因。
然后在他以及師生的極力抗議下,蔡元培終究打消了停辦北大的動議。
話說蔡元培這時候想停辦北大,但以后反而又成了北大崛起最大的功臣,也蠻有意思。
嚴復的離職屬于北大新舊之爭以及蔡元培這一派革命黨人與袁世凱北洋之間關于權力的斗爭。
呂碧城說“我偶然間還聽到嚴師傅自顧自發牢騷,老家福建已經不可歸,上海無從插足,天津過于擾人,北京又危險如是,真不知如何打算,看來日后只能往秦皇島忍耐孤單了。”
李諭問道“連嚴師傅也覺得北京危險”
呂碧城說“我這大半年沒怎么出門的,都能感到劍拔弩張的味道。”
李諭說“要果真去了秦皇島,真的逍遙快活。回了京,我會問問嚴師傅的意思。”
此后的嚴復,成了袁世凱復辟最關鍵的“籌安六君子”之一,幾乎晚節不保。
剛才李諭在報上讀到的文章,已經隱隱有為這方面作勢的味道。
抵達上海后,李諭與呂碧城在豫園住了幾天,從美國歸來的輪船便抵港了。
李諭親去碼頭迎接馮如以及貝爾、特斯拉、喬治伊士曼。
貝爾帶著妻子首先走下輪船,他指著外灘說“這里給我的感覺很像倫敦或者巴黎。”
伊士曼則已經拿出相機開始四處拍照記錄,貝爾立刻拉過妻子,站好后說“給我拍一張,一定要拍得英俊年輕一些”
特斯拉則比較講究,安排自己那位男仆仔細清點行李箱。
李諭笑道“帶這么多東西,特斯拉先生要在中國長住一段時間”
特斯拉說“來都來了,不看個痛快豈不太不過癮。”
馮如最關心自己的寶貝飛機,下船后立刻找李諭問道“院士先生,您說的飛機廠是建在上海嗎”
李諭說“在天津。不過以后上海肯定會有起飛、降落用的飛機場。”
馮如說“原來也不在北京城。”
“天津也不錯。”李諭。
就是為了在一定程度上擺脫北洋政府的干擾,李諭才選在天津,同時可以促成天津早點誕生飛機場,加強北京天津之間的交通。
半年后,袁世凱便會在北京南苑建設南苑機場以及航校,此處早在晚清時代就已經準備作為飛機場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