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夢麟又說“我還有個奇怪感覺,以前文章上都說美國這個共和體制的國家自由,但我感覺正好相反。”
李諭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蔣夢麟道“或許是我們在國內時,天高皇帝遠,一向很少感受權力制約。而在美國,我剛下輪船,就遇到了移民局官員和許多警察。”
李諭驚訝道“你的觀察力好敏銳,竟然能從細枝末節的地方參透問題本質,學哲學和教育學太適合你了。”
蔣夢麟說“只是個連我自己都感覺莫名其妙的想法罷了。”
杜威說“這位蔣同學的想法還有好多,有時我也無法解答。”
李諭說“杜威教授更應去中國看看,中國現在雖然科學不算發達,但哲學層面絕不會讓你失望。”
蔣夢麟也說“沒錯,教授,您的實用主義哲學與中國哲學非常契合,中國人最講究實用。中國人拜佛講究先有用再拜;歐美人則是先祈禱才企盼神的庇佑,完全相反的思維方式。”
杜威沉思道“中國確實值得我去。”
他們今天還有課程,李諭先行告退,接著來到紐約唐人街。
司徒美堂正在安排新一波的人員招募。
“工廠加了這么多訂單,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發生”司徒美堂問道。
“或許吧,科技爆炸,人也跟著膨脹。”李諭說。
現在整個歐洲上層都劍拔弩張,每個國家對戰爭都表現出近乎渴望的態度,尤其法國。
法國作為歐洲大國,他一動手干德國,盟友俄國必然動手一起掐德國佬;
俄國一動手,英國絕不可能看著。
剩下那些歐洲國家就不用說,利益都互相糾纏著。
司徒美堂說“洋人的事咱說不清,不過現在越來越多華工進入工廠,對整個華埠都是好事,疏才兄弟給的薪水放在整個紐約都是上游。”
“大家都不容易,能幫就幫,雇傭美國人也是雇傭,還不如雇傭自己人,”李諭說,“雇傭自己人以后還可以填充國內熟練技術工人空缺,這叫師夷長技以助己。”
司徒美堂道“疏才兄弟還是要考慮下人員分配,美國人也得招募,畢竟廠子在這。”
李諭說“特斯拉和大衛別克他們肯定有分寸。”
司徒美堂忙完手頭的活,對李諭道“走,簡單吃個飯。”
唐人街的整體狀況稍稍有所改善,華人雖然辛苦,但大都非常勤勞,即便沒有很富裕的,也沒幾個窮到乞討。
這時候要能乞討到老美這兒,絕對稱得上丐幫九袋長老。
李諭發現華人街還有算命的,一些美國人也會好奇地和算命先生聊兩句,不過這個算命先生好像英文不是很過關,也可能是算命術語不太容易用英文表達。
他用非常直白的英文對一個白人說“好運道,馬上就要發大財”
白人當作吉利話。
接著一個黑人也來算命,然后算命先生立刻重復了剛才一模一樣的話“好運道,馬上就要發大財”
黑人很高興,沒想到算命先生突然指著剛才的白人,加了一句“馬上不再黑,就像他”
老黑氣得直接要掀桌子。
李諭笑道“洋人在我們國家傳教很難,我們在這邊想推廣周易算卦貌似也不容易。”
司徒美堂說“洋人可不會明白周易,他們連五行都還弄不懂。”
司徒美堂帶李諭在一家餐館落座,向服務員說“兩份餐。”
服務員很快給李諭和司徒美堂各端上一份湯、一份紅燒牛肉、一塊蘋果餅還有一杯咖啡。
司徒美堂掏出50美分遞給服務員“剩下10美分是小費。”
李諭拿起筷子說“這份餐食頗有東西合璧的意思,味道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