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勱說“感覺與洋人的語言很接近,都十分簡單。”
這些人還沒經歷過白話文洗禮,到時候他們就能感受到,雖然嘴上罵著白話文,但用起來是真香。
李諭問道“德國在歐洲諸國中最看重技術,你在這兒有一段時間了,有沒有什么特別的感悟”
張君勱說“我深刻認識到科技與政法的力量太恐怖,以前從不敢相信一個國家可以如此強大。”
李諭順勢鼓勵“這就是留學的目的,知道差距,然后奮而學習。”
目前張君勱對歐洲還是很崇拜的,不過一戰后他的態度發生了點轉變,認為歐洲的衰敗就是過于依賴科學、過于依賴物質文明導致。
對了,他還是1923年那場著名的科玄論戰的挑起者,科玄論戰的導火索是他在清華的一場演講。
張君勱算是玄學一方的急先鋒。
估計以后兩人還得站在不同陣營。
不過李諭對科玄論戰沒什么擔憂的心理,民國本來就是個大熔爐,該有點思想上的大論戰,這樣大家才能在斗爭中迅速成長。
李諭自己已經和不少人搞過論戰。
張君勱突然問“院士先生支持袁世凱嘛”
李諭委婉道“任公什么情況,我就什么情況。”
把梁啟超搬出來是個很好的擋箭牌。
張君勱一愣“我也不懂任公。”
李諭說“那么換種說法,我不關注軍政,只關注科學、教育以及民生。”
張君勱恍然“還是院士先生更加透徹。”
李諭說“回國后咱們應該還會見面,你在這兒用心讀書就是,其他的不用管太多。”
張君勱說“學生記下了。”
李諭在德國又待了一段時間,動不動去天文臺搞搞觀測,然后寫一些天文學的文章。
天文學成果總給人一種要么稀松平常,要么極為炸裂的感覺。
作為一個極為古老的學科,天文學從人類文明誕生起就差不多一同出現。
但古代的天文學主要是純觀測;到了開普勒、牛頓時代,天文學開始更多地與物理學、數學接軌。
再之后自然就是利用原子物理學的天體物理學時代。
只是目前沒有完全進入這個階段,李諭也不急于一時。
他寫了篇關于白矮星的文章,為以后的天體物理學文章提前做點基礎。
幾十年前天文學界就觀測到了白矮星,最出名的就是夜空中最亮的星的伴星,即天狼伴星。
天文學界一直對它很疑惑,因為這東西經過計算十分奇怪。
天狼伴星約一個太陽質量,表面溫度大約k,但是其光度只有天狼星的萬分之一。
根據光譜學分析,推斷其大小與地球相當,也就是每立方厘米有兩三噸重
這種密度是地球上的物質根本達不到的,甚至想都不敢想,所以很多人還在質疑。
歷史上,要到1915年左右才真正確立天狼伴星是顆白矮星。
李諭相當于稍微提前了一年。
他把這篇文章寄給了英國自然雜志。
只是學界貌似沒有太多精力關注白矮星,大部分注意力都被放射性、量子理論、相對論吸引過去。
但李諭畢竟名頭響,各大天文臺看到后還是很振奮。
這種振奮更像源自人類骨子里的好奇心宇宙中存在如此多未知,大大激發了天文學家們的探索欲。
等歐洲大陸的事情忙得差不多,李諭又來了趟英國。
過段時間回國他也準備走海路,順便去美國安排安排企業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