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哥可是引發第三次數學危機的人,現在竟然拍拍屁股要走人
李諭問道“您為什么要把數學放下”
羅素用煙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自從花了十年時間完成數學原理,我的智力再也沒從巨大的損耗中完全恢復,此后我處理困難抽象問題的能力就比以前差了很多。”
李諭心想,看來研究數學真是費腦子,連羅素這種人物都頂不住。
其實希爾伯特也有類似煩惱,有時他要花費數個月乃至半年時間去度假來恢復腦力。
現在研究物理學莫非也是想恢復恢復腦力這就有點打擊人了
好在李諭也承認,還是數學更難,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數學更難的東西。
要是再又戀愛腦說愛情是世界上最難的,直接一本泛函分析甩他臉上
玩笑歸玩笑,數學原理這本皇皇巨著對羅素的摧殘屬實不小。
此后多位頂級數學大佬如哥德爾等人開始對構成此書根基的一系列定理進行窮追不舍的批判,導致羅素本人也開始對自己的作品失去信心。
羅素在自傳中寫道,他身邊僅有六個人讀過此書的后半部分。
羅素的朋友曾轉述羅素對其講述的一個噩夢羅素夢到,公元2100年,劍橋大學圖書館的管理員提著垃圾桶巡視書架,要把沒用且過時的書扔掉,他的腳步在三本大書前停留下來,正是幸存的最后一套數學原理。管理員從書架上抽出一冊,似乎被書中復雜的數學符號所迷惑,思索是否應該把它們扔進桶里。
兩人聊天間,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我的燒杯到了,”羅素道,然后就大聲說,“請進”
進來的正是維特根斯坦,他手里的托盤上放著一壺茶還有兩個化學燒杯。
李諭訝道“喝茶用燒杯有什么說法”
羅素笑道“維特根斯坦認為普通的陶杯太丑,就用了燒杯。看著上面的刻度,我突然也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維特根斯坦認出了李諭“您是李諭先生”
李諭說“是的,你的變化好大。”
上次見面時他只有十五歲。
維特根斯坦說“這些年經常會在報紙上看到您的名字。”
李諭轉而問“你還記不記得以前上學時一個叫做希特勒的同學”
維特根斯坦眉頭微皺,“那個成績不太好的學生嗎我記得,但印象已經不太深刻,因為我們僅僅同校一年,他就被勒令退學。”
小胡子與維特根斯坦同歲,不過當年上學的時候差了兩級維特根斯坦成績太好跳了一級,希特勒成績太差留了一級。
后來有心人為了找出兩者聯系,細心翻閱了小胡子的我的奮斗,終于在某個地方找到了只言片語希特勒提起中學時學校里有一個“我們都不太信任的”猶太學生,“各種經歷都使我們懷疑他的判斷力”。
不過沒有直接證據說明這個猶太學生就是維特根斯坦。
維特根斯坦問“兩位是在探討數學嗎我看過李諭先生的分形與混沌和博弈論,其蘊含的數學思想非常欣賞。”
“還是先別提數學了”羅素道,“剛才我們聊了語言的話題,你不是想寫一篇論證語言與哲學的論文嘛。”
維特根斯坦說“沒錯,語言是我們認知的邊界。”
這是維特根斯坦早年哲學的精要。
哲學這東西很難說明白,但了解一點還是挺有用處的。
幾年后,在一戰戰場上,維特根斯坦完成了他的第一本哲學巨著,即大名鼎鼎的邏輯哲學論,第一句話便是
“凡是可以說的東西,都可以說得清楚;對于無法言說之事,必須保持沉默。”
此書標志了西方哲學的一次重大轉向,即語言學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