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他們了,就算李諭這種穿越者,在民國初年,也不敢蹚政治軍事方面的渾水。不夠精明活不了多久,太精明肯定就會被人說n姓家奴。
李諭說“孫先生一定會感激諸位的幫助。”
司徒美堂格外叮囑“兄弟你在國內或者日本的銀行吃得開,這些捐款一定要兌換成銀圓,千萬別兌成其他錢。”
李諭當然知道這些都是華人們的血汗錢,鄭重道“我明白。”
美洲的華人確實很關心國內情況,不僅洪門捐款,孫先生還電促國黨在美洲設立了討袁籌餉局,定名為民國維持總會。有數萬人捐款,籌集了二十多萬美元,負責這事的就有孫先生的公子孫科。
等大衛別克到達舊金山后,李諭便登上了輪船。
經過十來天航行,船只在日本橫濱港停泊。
章士釗與姚宏業、鄒容一起來碼頭迎接李諭。
章士釗是個比較傳奇復雜的人,曾受過袁世凱的邀請,但在宋教仁被刺殺后立刻逃離北京,來到日本。
李諭問道“孫先生現在還好”
“每日忙于黨事,十分疲憊,”章士釗道,“上周我們還發生過爭論。”
“什么爭論”李諭問。
章士釗說“革命與否的一點不同。”
這個“不同”一點都不小,他發文反對暴力革命,主張采用議和的手段。
李諭雖然知道時局,也只能暫時隨口說“這種大事還是要多商量商量,他們正好不都在日本。”
章士釗嘆道“大家現在全一團亂麻,國內又相繼傳來應夔丞和趙秉均的死訊,宋兄之死的幕后真兇,只怕真的再也不能被揪出來。”
一月份時,應夔丞在火車上被暗殺而死;
二月份,袁世凱的絕對心腹趙秉均在任上突然暴死。
兩人死得都非常蹊蹺。
緊接著袁世凱又讓教育部下令,所有教科書中載有的孫黃照片以及贊美之詞一律刪除干凈。
現在袁世凱握著實權,革命派相對而言確實有些束手無策,只能等待奇跡發生,比如袁自己作死。
一旁的鄒容說“不管要不要革命,只要還有人想著舊帝制,只管揍他就是”
李諭笑道“你忘了我給你們兩個的重要任務了嘛”
鄒容與姚宏業正色道“一直沒敢忘我們完成了學業,在日本拿到了學士學位,并且已經在您的企業實習許久。”
“這就對了”李諭欣慰道,“報國的方式有很多,我們要做的同樣重要,日本國能達到今天的成就,少不了企業界的幫助。”
鄒容說“在日本幾年,我見識過幾家大財團的能耐。”
李諭點點頭“那就好,我很快會給伱們具體任務。”
雪藏他們這么久,到了該出山的時候。
章士釗不了解工商業的事務,說道“我定了酒家,先給你們接風洗塵。”
大衛別克是第一次來到東方國度,對這里的一切都非常好奇,半天的觀察后,他詫異道“沒想到日本國竟然如此西化。”
李諭說“日本剛換了天皇,大正時代是學習西方的巔峰時期。”
大正天皇對于中國人來說,存在感很低,遠遠低于明治。
明治天皇應該是知名度最高的日本天皇,畢竟是第一個拿到實權的天皇。
對日本人來說,相當大部分也認為明治時代是日本最美好的時代。
夏目漱石的心恰如其分地描述了明治天皇去世時日本人的心情“我的感覺是,明治時代的精神隨著天皇而開始,今天他去世,也就跟著結束了。”
明智死的當年,乃木希典甚至直接拉著妻子切腹殉死。日本人為乃木希典修了所謂的“乃木神社”,并奉為“軍神”。
但二戰后,就連日本自己的史學界都對他的軍事能力持否定態度,認為乃木只是個“愚將”。
二戰前的肯定和吹噓,不過是鼓吹愚忠天皇的人為神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