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瞎說,自己穿越前,人類還沒能統一四大作用力。
梁漱溟立即說“先生一定想追求真諦。所以人從來到人間,一開始便有種種缺乏,需要面對一連串待解決的問題。而所謂問題的解決,除掉引入一個更高更難的問題外別無他意,最后將到達一個無法解決的問題為止。”
李諭一聽,貌似有點道理,“先生聊的不是佛法,是哲學吧”
可能梁漱溟自己都沒感覺到,接著說“不管什么人,從事任何行業,總歸有個無法解決的問題。就算全知全能,也無法解決生死問題。”
蘇慧廉聽著很有趣,“要如何解”
“好問題”梁漱溟說,“從根本上講,人的一切問題都出自生命本身而不是外面,但人們卻總向外面求解決,實在是最常見最根本的錯誤放眼望去,有誰明見到此”
蘇慧廉問道“先生的意思是,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只有佛家”
“是的,”梁漱溟肯定道,“其余諸子百家、古今中外一切圣哲,雖盡心解救生民苦難,所走的路子卻全沒有脫出這一根本錯誤,都不足取。”
蘇慧廉邊記筆記邊頻頻點頭“能不能請先生到我的書房繼續探討我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向您求解。”
梁漱溟沒有拒絕“可以。”
兩人臨走時,李諭說“梁先生,其實你可以多關注關注哲學,關乎當下人生的哲學。”
“人生太虛妄。”梁漱溟說。
李諭說“佛法和人生到底哪個虛妄,我覺得同樣是個值得深究的問題。”
“我自然分得清,”梁漱溟說,“先生,暫且別過。”
李諭抱拳道“告辭。”
好在梁漱溟自己明年就會回過味兒來,沒有像李叔同一樣剃度出家。
幾天后,洛克菲勒基金會派出的考察隊抵達了中國,北洋政府立馬派嚴復去迎接。
李諭自然也到了場。
嚴復提前向李諭了解了一些西醫的情況,只是沒什么信心“現在全國最少有五六百個洋醫生,但這么多年過去,沒見什么起色。”
李諭說“那些都是傳教士醫生。說到底傳教士信奉的還是神學,而非醫學。他們沒有足夠的醫學設備以及書籍,關鍵也未曾受過真正系統的醫學教育,跟不上醫學發展,至少我沒聽說哪個傳教士畢業于優秀的醫學院。”
嚴復說“的確如此,他們似乎治病也沒治好多少人。”
李諭說“傳教士醫生只希望立竿見影,試圖盡可能治療他們能治療得了的病患。對他們來說,結果重于標準。因為他們把醫療效果與傳教掛鉤,有了好結果,就能吸引更多信徒。”
“已經用上了心理學。”嚴復說。
“而且有點銷售心理學的味道。”李諭笑道。
伍連德等人曾經建議把中國的西醫教育分成三個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