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要求,還須修改后上交一百冊附本備檔,才可參加博士頭銜授予儀式。
胡適的博士論文最終通過了,但他既未按需求修論文,也沒交百本樣冊,因此博士授銜儀式一直拖到了1927年。還是在導師杜威本人的請求勸說和主持下,近乎賠禮道歉的情景中補辦的。
不過等幾個月后胡適一回國,幾乎所有人都以“胡博士”的頭銜稱呼他,胡適也就泰然受之。
博士的名頭此時在國內還是很響的,僅次于李諭的院士頭銜。
胡適想起了之前李諭寫給他的信,即批評他在二十一條時期的不抵抗主義。
“院士先生,”胡適解釋說,“我只是認為當今時局更重要的是要有大學,而非海軍、陸軍。”
“看來你還是堅持不抵抗,”李諭說,“你想想,如果沒有國防,怎么能有一張安靜的讀書桌這個世界不是講道德的,你確實該看看我的博弈論,那里面雖然不談善惡,但有抽絲剝繭后的人性。”
“道義肯定存在,”胡適說,“我很想讓大家清醒一些,認識到差距。我知道孔老夫子也贊成持戟衛社稷,可現在不是時候。”
李諭說“認識差距你的那篇文章也不是這么說的,觀點過于書卷氣。算起來你出國時間不短了,國內的變化沒有親身體會,該回去看看了。”
日本全面侵華后,胡適才轉變為了堅定的抵抗派。
胡適說“我已經打算回國,并收到了仲甫先生的信。”
李諭說“搞革命的方法有很多,文學革命就是其中之一,這條路更適合你。”
胡適點點頭“確實如此。”
此前的那篇不抵抗的文章,讓胡適在留學生圈里被罵慘了
反駁他的那些人一個個也都不是尋常人物。
胡適的觀點要是在和平年代發出來,大家確實會當做理性的思考;但人家都騎臉輸出了,再理性不就成了不知變通的道學先生。
李諭說“文學革命同樣不是個簡單事,阻力很大,比我所在的科學要大得多。”
“院士先生說的是,”胡適說,“科學總體而言是新的,大家都在學習。而文學不一樣,想到那幾十萬念過八股文的仕子我就頭大,何況還有桐城派那幫老學究。”
李諭說“仲甫先生的新青年刊登你的文學改良謅議后,反響倒是不錯,支持者很多。”
“是嗎”胡適高興道,“我在寫了那篇文后,還寫了幾首白話文的現代詩。”
“能不能給我看看”李諭問。
胡適拿出一些手稿,“都是嘗試之作,所以我暫時稱之為嘗試集。”
實話說,胡適的這些新詩寫得都非常一般,沒有太多文學性,幾乎很難稱之為詩,很像一些學生的普通隨手之作,無非就是把散文寫成了一行一行的。
比如其中的鴿子
云淡天高,好一片晚秋天氣
有一群鴿子,在空中游戲。
看他們三三兩兩,
回環來住,
夷猶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