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要為午王效力,肝腦涂地”
午王從何而來
蘇午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渠一眼,令其閉嘴,轉而對驚魂甫定的隨說道“你還記得先前情形么”
“我都記得,我都記得”隨慌張點頭。
他對于渠方才那番話,已然沒有甚么抗拒之意,甚至隱隱有趨從的跡象,此下望向蘇午的目光里,亦有濃重的敬畏。
隨向蘇午拜倒,接著道“您救了我,我愿意為您效力”
蘇午見狀,也不與隨再廢話,他心念轉動,一張蒼老的面孔就被他的性意演化出來,投影于隨的心識之中“既然如此,你可識得這張臉”
這張臉,即是蘇午先前抓住牛腳神靈之時,從其身上飄散出的駁雜氣韻之中所見。
眾多被殉葬的奴隸簇擁著這張老臉。
這個老者的身份,一定非同尋常。
他猜測天帝與歷代商王關系匪淺,甚至歷代商王皆為天帝萬身之一,而那撕破天頂的漆黑手掌,疑似就是天帝的手段,或與商王有所牽連,如此以來,那早早追隨而來,被疑似天帝者賞賜了蘇午獻祭的厲詭頭顱的牛腳神靈,或也與商王密切牽涉。
極可能是商王的子嗣,或是其手下寵臣。
而渠常居于王都鎬京,能為王傳令,身份亦必然不低,大小也是個王都貴族,或許識得這個老者的身份。
隨感應著猝然出現于自己腦海中的那張人臉,他震驚了片刻,才回過神來,向蘇午回道“我識得,我識得
這是涂氏的族長壯
他是大王的阿衡”
“涂氏”蘇午眉毛一揚。
甲士隨所講的情況與他猜測的不錯,既然如此,那么渠先前進行的那場祭祀,或許早已落入許多有心人的眼中。
祭祀天廟,便會為天所感
所有祭司的每一場祭祀,都能成為天帝觀察天下的眼目
也因為此,那只疑似天帝手段的手掌,才會撕裂天頂蒼穹,陡然降臨于祭祀之上,它將這場祭祀里的厲詭人頭祭品,直接獎賞、分配給了涂氏的族長
那么,決定天帝如此作為的人是誰
莫非就是商王
隨見蘇午微微皺眉,似有許多困惑,他連連出聲向蘇午解釋道“鎬京有許多氏族聚集,護衛大王的宮殿,為大王制造戰車、甲胄,和各種器具。
涂氏族原本是為大王宮殿里的物器上漆、保養的氏族。
還有為大王養牛養馬的牛族,有為大王捕鳥的單族,有為大王駕車的車族,有為大王鑄造戈鉞的戈族。
我就是戈氏族人,戈氏族人大都是為大王向各地部落、土族、方伯傳遞旨意的甲士”
“原來如此。”蘇午點了點頭,他站起身來,目視跟隨自己起身的隨與渠,道,“鎬京想來一定繁華至極,不似這里遍處蠻荒的景象,隨,我與你同去鎬京罷。”
隨聽到蘇午的話,頓時臉色狂喜“您和我去了鎬京,我向大王舉薦您,您一定能成為帝阿衡,成為向伊尹那樣有名的人,死后可以和天帝同列,在殷天廟中受享祭祀”
他見識過了蘇午的手段,自知這位神秘人實力強橫,如若能將他招攬在大王的麾下,大王對他、對他身后的氏族一定都少不了種種獎賞
原本隨對于此已經不抱希望,畢竟這位神秘人此前一直與葛長的渠交流更多,相談甚歡,此下蘇午突然轉向,表示愿意與他一起回到鎬京,他自然欣喜若狂不說其他,只是自己前來傳遞王命,反被叛逆將麾下甲士殺得潰散的罪責,絕對可以因此免除
隨欣喜地同蘇午作著種種承諾,蘇午淡淡笑著,不置可否。
而在另一旁站著的渠卻臉色煞白,他后退了數步,遠離正與蘇午欣喜交談的隨,繼而向蘇午跪倒,道“午你既然要與隨回鎬京,奴就不能陪伴你了
我回到鎬京,必定難逃成為人殉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