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都是城中的大家閨秀一起上學吧?”
“倒不是,男女都有。”
“啊......?和你一般年紀的男女都有?”
“是,都有。”
“這成何體統?我聽城中書生說什么‘男女同堂’,還以為只是無中生有的造謠,原來確有其事?”
穆思年忽然拍桌子發怒了,食堂里吃飯的眾人紛紛看過來。穆巧靈又尷尬的要死,卻還是努力爭辯道:“東家說,男女本平等,當坦坦蕩蕩,大大方方。”
“可你都成家了。”穆思年壓低聲音,又愁又怒。“你成家就應該守著婦道,當個女先生已經容易惹人閑話,男女同學更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你男人會不高興的。”
“那倒不會。”聽到最后這句,穆巧靈反而抬起了頭,“大牛他什么都聽東家的,他覺著東家說的就是有道理。至于什么說閑話,戳脊梁骨的,這里的人沒這個膽子。我是軍屬,誰敢說我閑話,那是活得不耐煩了。”
穆巧靈最后這聲說的聲音頗大,得意的很。食堂里不少人聞聲看過來,目光中倒也自然。沒誰交頭接耳,低聲竊笑。
穆思年反而覺著怪異。婦人拋頭露面的事在別處很容易惹來麻煩,這世間從來少不了喜歡背后詆毀的舌頭。地痞流氓之類總是欺負無依無靠的女人家,還有街頭巷尾的長舌婦人總愛咒罵嗤笑。穆老頭還是憂心說道:“流言蜚語最是傷人,還是要小心為好。”
穆巧靈卻是真不在乎,笑嘻嘻的說道:“爺爺給孫女找了個敢打敢殺的男人,有他護著,誰也傷不了我。我倒是覺著這里日子寬松,過的自由自在。相比在家這不許,那不許的,這里痛快的很。”
穆思年來撫順時就擔心自家孫女日子過的不好,可來了之后卻發現她活潑的像只離籠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到處亂飛,是再也不肯回到籠子里去了。他不禁有些頹然,覺著自己來了也是無用,反而是個累贅。
“我早看出你那年少的東家是個干大事的人,可他干的這些事還是超出爺爺日夜所想。爺爺來的時候還覺著自己能向你東家獻言獻策,輔佐一二,說不定還能成就一番大事。可現在看來,你東家所作所為件件精妙,件件實用。倒是我想的事都顯得老舊迂腐。”
穆巧靈聞言卻是眼睛一亮,低聲問道:“爺爺可愿意到東家手下做事?”
“我能做什么?我就是個鄉下腐儒,窮酸書生。”穆思年得承認自己根本跟不上周青峰的想法,摸不著對方的套路。
可穆巧靈卻笑道:“爺爺筆頭厲害,能寫會畫,正好去應聘行政司宣傳科的科長,做我們東家的喉舌。”
“喉舌?”穆思年還真是詫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