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個簡單的包抄而已,但在李如柏看來已經是訓練有素。畢竟這年頭好些高級將官都目不識丁,打仗全靠猛打猛沖——比如這會正在山海關充當平遼主力的杜松。
眾人當即媚詞如潮,相互拍馬屁。只是等他們拍馬屁拍到一半,就發現對面賊人的哨探并不因為被左右夾擊而驚慌。后者也很自然的左右一分,數名哨探都有各自對付的目標——能來擔任偵查哨探的都是‘近衛隊’的老兵,在演武棋盤中見多了被包抄的狀況。
反復練習,反復遇挫,好處就是知道輕重,遇事不慌。面對各種戰況都能從容應對。看著對手的步卒還在百米之外,哨探老兵們立刻決定速戰速決,主動挺著長矛發起攻擊。他們大步上前拉近距離,矛頭直指對手,戰術上顯得非常靈活,英勇而堅定。
逼近的家丁們滿以為賊人哨探會因為側面受到威脅而潰逃,哪曉得敵人心理素質如此之好。眼看長矛逼近,反而是他們受到莫大威脅,其處置反應就千奇百怪了。
有家丁揮舞腰刀上前劈砍,結果被兩兩配合的長矛輕松捅了下來;也有扭轉馬頭在官道外游走,試圖等待后方步卒支援;更有面對長矛連連勒馬,轉身就逃的。這番應對太過凌亂,一看就是從未有過訓練,全靠單打獨斗。
僅僅一個回合,家丁們就陣亡一人,其余逃散再也不敢隨意上前。城墻上觀戰的各級明軍將官們呆若木雞,眼睜睜看著賊人哨探重新上馬,從容離去。
這場戰場規模很小,也不甚激烈,死傷也不重。可表現出來的狀況卻叫李如柏高興不起來。他現在才明白自己只怕不能太指望衛所部隊的素質有多高,這些人是從未打過仗,見過血的。
好戰必亡,忘戰必危啊!
“多派強兵驅逐賊人哨探,不能讓賊人窺探我方軍力。速速催促復蓋兩州快快來援,違令者斬。”李如柏語氣生硬的怒喝,隨后就沉著臉返回自己在官衙的住所。他一回來,便有個留著金錢鼠尾的蠻子從官衙后院找過來問道:“李大人,可是那周青峰來了?”
這蠻子正是幾天前主動上門給李如柏送信之人。他還算是周青峰的老朋友,莽古爾泰的奴才,正藍旗的牛錄額真博爾濟。他曾經在鬼冢的二層和三層跟周青峰交過手,差點被墻式沖鋒的冰霜戰騎撞死。
如今努爾哈赤淫威肆虐,大金國兇焰滔滔。博爾濟甚至借助這蒸騰而上的國勢提升了一級修為,達到筋骨六層。周青峰不認識他,他卻跟周青峰仇深似海。
努爾哈赤拿下沈陽后不得不暫時停下自己擴張的步伐,重新蓄積戰爭**。畢竟現在八旗將領們都在四處劫掠,捕獲奴隸。一向精窮的女真人闖進了漢人的花花世界,從上到下全都被晃花了眼。
雖然不打仗,可女真人的奸細卻更加猖狂。當努爾哈赤探知李如柏擔任遼東總兵官到了金州。他當即派博爾濟從寬甸,丹東方向抵達金州。
遼東將領喜歡招募女真和蒙古蠻子當家丁家將,李成梁更是如此。李如柏身邊突然多了個金錢鼠尾的蠻子,別人也不甚在意。博爾濟帶來努爾哈赤的親筆書信,信中不過敘了敘舊,畢竟努爾哈赤曾經在李成梁手下當過馬夫。
可李如柏知道努爾哈赤這封信的來意。他不揭破,也不趕博爾濟走,反而真的讓博爾濟在自己手下擔任家將,甚至為收容這么一員悍勇之士而沾沾自喜。當下‘革命軍’突然來襲,博爾濟得知后便主動請戰道:“李大人若是要剿滅那周氏反賊,我博爾濟愿出力一搏。”
李如柏正在為剛剛城門外哨探一戰都發愁,聽博爾濟語帶不忿,當即問道:“我來遼東前也聽了不少傳言,難道這周青峰真如傳言中一般厲害?”
博爾濟一臉怒氣卻不直接回答,他只惡狠狠的喝道:“我博爾濟定要與那小子死戰到底,分出勝負。這一次絕不后退,洗刷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