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到最后徐鴻儒不得不出面格殺幾名最是無賴的好漢,方才在島上立下點規矩。只是如今島上一千多人,外無供給,內無生產,再這樣下去就只能喝西北風。胡可賓也巴不得轟這些晦氣鬼走,就湊了些船只把想發財想出名的好漢們送到大陸上。
至于那些家伙是生是死,胡游擊才不管呢。
各路江湖好漢去找‘革命軍’的麻煩后,徐鴻儒卻沒走,反而留在島上‘總籌大局’。這老頭仙風道骨,面容和藹,倒讓胡游擊覺著像個世外高人。加之白蓮教在民間流傳各種不可思議的神話,也讓胡游擊頗為畏懼。
這天徐鴻儒正在給胡游擊算卦,忽而眉頭一緊,從腰間的口袋里抓出七八個木牌。胡游擊偷眼看了看,只見其中一塊木牌被挑了出來,牌面上寫著的名字正在慢慢變淡,消失。
“這是何意?”胡游擊問道。
徐鴻儒眉頭緊皺,沉聲說道:“這是我手下四徒兒的魂牌,他死了。”
胡游擊看著好奇,卻不明白這背后意味著什么。他只看到徐鴻儒手中八張魂牌,這死了一張就只剩七張。顯然死的‘四徒兒’還挺重要的。
徐鴻儒沉吟一會,說道:“我在四徒兒學藝多年,本領高強,尋常之人不是他的對手。前兩日他還跟我通訊,誰知今日卻去了。我也探知這占據遼東四衛的‘革命軍’不是尋常流寇,而是意圖扎根的強敵。其賊首周青峰號稱天下第一,想來也是有些本事。”
胡游擊嗤笑道:“旬月間侵占海蓋復金四衛,令朝廷上下束手無策,這等賊首何止有些本事,那自然是本領高強。兵部下文令我上岸進剿,我才不去呢。東廠的馬公公派了一堆牛鬼蛇神來就想滅殺人家,這不是癡人說夢么?”
說到最后,胡游擊忽而醒悟自己眼前這位徐教首也是馬公公派來的‘牛鬼蛇神’,立刻停口不說。
徐鴻儒卻仿佛沒聽見,他緩緩收起木牌,起身說道:“徒兒身死,我這做師傅的也不能無動于衷。眼下待在這島上終究是無用,還請胡游擊幫我準備船只,徐某得登陸跑一趟。看看是何人殺了我徒兒?”
“若是那天下第一的周青峰殺了你徒兒呢?”
“那我便要與他分個生死。”
徐鴻儒說走就走,乘船而去,入海無蹤。
胡游擊看著對方離開,站在海邊嗤笑一聲:“這白蓮教一向藏頭露尾,暗使鬼祟,什么時候敢跟人分個生死?也不知道這老頭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只不過這幫家伙若是把事情鬧太大,只怕那‘革命軍’回頭還要來尋我的晦氣,我可怎么辦呀?”
徐鴻儒乘坐漁船,帶了兩個隨身的童子登陸。由于‘革命軍’對整個遼東半島的管制主要集中在城市,鄉村地區由于缺乏干部還處于隨機巡查的狀態。徐鴻儒上岸后便換了裝束,扮做逃難的老人帶著兩個孩子向西南方向的金州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