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干嘛沒走成?”
“今日落入你這反賊之手,徐某也無話可說。在下只恨自己不能再為朝廷效力,卻也愿做個大明的忠臣,以死相報。”
“嘿……,你個徐老頭,嘴巴還挺刁的啊。”
徐光啟是慷慨激昂只求速死,孫元化在一旁也沒法勸,只能板著臉表示自己跟老師是同一立場。可周青峰捧著茶水呵呵的笑道:“徐先生還真是錚錚鐵骨。可若你們師生二人只能回去一個,誰留誰走呀?”
孫元化一聽還能放一個走,連忙搶著答道:“我留下。我老師年事已高,還請大帥放他回去。孫某愿意留下。”
徐光啟當即怒斥,“初陽,莫要中這反賊奸計。他不過想要離間我師生二人,何必要受他戲弄?能號令我二人者,唯有當今大明圣上,這小子算個什么東西?”
孫元化急的冒汗,徐光啟只求激怒周青峰,早點死了免遭羞辱。周青峰調侃了半天,被這最后一句弄得也確實有些著惱。他正沒詞的時候,文若蘭正好從外頭進來,送來滿桌子酒菜。
“若蘭,這徐先生骨頭太硬,不好對付呀。”周青峰當面向文姐姐求援。
文若蘭瞪了周青峰一眼,也是口中直言說道:“你既然想招攬人家,為何如此冷嘲熱諷的?”她暗中又傳音道:“馬可世在外頭候著了。那個東廠太監鬼主意多,就擅長對付這些臭脾氣的文官。”
文若蘭再掉頭對徐光啟說道:“徐先生莫要跟我家夫君慪氣。他就是個不知好歹的壞脾氣,平日里頤指氣使的習慣了,說話沒個輕重。我替夫君敬一杯,替他賠個不是。”
徐光啟是吃軟不吃硬,文若蘭輕聲細語的,他還真不好吹眉瞪眼,只能扭著頭不看對方。偏生文若蘭真的就斟酒捧過來道了一聲‘請’。
眼看徐光啟就是不接,她微微偏頭瞪了眼旁邊的孫元化。孫元化只覺眼前這女子看似柔弱,可兩眼卻展露鋒芒,叫人心底猶如被刺了一般。他頓覺為難,只能低聲勸了一聲,“老師,我讀書人天生傲骨。如今刀斧臨頭也不可失禮,仍可長歌大笑。”
周青峰也是高高在上時間長了,不知不覺養成了帝王心態,就是不知道給人臺階下。文若蘭的手段就高明了許多,綿里藏針的使喚人。就連孫元化都知道說些軟話哄著自己老師,不要把場面弄得太僵。
周青峰自討沒趣,但只要想想徐光啟在歷史上的成就以及他在抗擊建奴的戰爭中所做的貢獻,好歹也得忍忍。不管怎么樣,對方也是長輩,于民族大義并無虧欠。
等著徐光啟不情不愿的接過自己敬的酒,文若蘭又緩緩退下把馬可世給喊了上來。不過馬公公這一出現,徐孫二人頓時暴跳如雷,當場大罵賊閹誤國,不忠不孝——馬公公可是報了明廷一大堆的黑料,京城內外恨他入骨的人簡直就如過江之鯽。
馬可世先是向周青峰行禮,再看徐孫二人則是冷笑連連。周青峰還是漫不經心的捧茶說道:“馬局長,我這有個難題呀。這徐孫二位都是大才,我對他們真是仰慕已久。
今天他們來了天津,我就想好好跟他們聊聊。只可惜這‘話不投機半句多’,徐先生對我成見太深。他說非要大明皇帝才能差使他,否則便是寧死不屈,要做大明的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