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可世侍立一旁,偏頭看向還板著臉的徐光啟。他神色不動,心里卻罵開花,“咱家跟你們這些文臣斗了一輩子,就是專門收拾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
你們想當忠臣,咱家也曾經想當忠臣呀。可咱家最終還是歸順了大帥。今天若是不能把你們拖下水,咱家臉面朝哪里擱?要背黑鍋也是大家一起背!”
馬可世聽到說‘只有大明皇帝才能差使’這話,連忙表示自己可以為大帥分憂。他拱手笑道:“大帥不懂這些酸儒,他們不是不肯聽大帥的話,不過是‘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
聽著馬公公如此當面羞辱,徐光啟和孫元化再次怒罵不止。只是馬公公極其輕蔑的掃了這二人一眼,冷笑說道:“不就是想要大明皇帝開口么,這還不簡單?一張圣旨就解決此事,咱家立馬給你們弄去。”
噗……
這話說的徐孫二人當場呆愣,周青峰更是樂的茶水都噴了出來。三個人全都坐直了看著馬可世,馬公公則呵呵笑道:“咱家可是在司禮監干過的,紫禁城里到處都是朋友。別說圣旨了,大明皇帝的口諭都能弄到。
咱家待會就親自去一趟京城,讓司禮監派人來宣旨。圣旨上想蓋啥印就蓋啥印,旨面上還可以留白。徐先生想要啥大明皇帝下什么旨意,咱家當場給他寫就是了。”
馬可世說的得意,周青峰樂得哈哈大笑。
“你……,你……。”徐光啟震驚之余,渾身亂顫,手指發抖的點著馬公公罵道:“我大明的江山就是敗在你們這些賊閹之手。你們竟然假造圣旨,禍亂朝綱,天下黎庶不會放過你們的。我堂堂讀書之人,絕不會受你的亂旨。”
呵呵呵……,說笑歸說笑。周青峰笑完了之后就將手中茶杯放下,輕聲說道:“徐先生,馬公公說的事,真有可能發生嗎?”
徐光啟一愣,又不說話了,不否認,也不承認。
周青峰站起身走動幾步,繼續說道:“若是大明的朝政已經敗壞至此,它還有什么資格統領這天下百姓?百姓又如何能信任這朝廷能照顧好自己?你為這樣荒唐的朝廷盡節效忠,有意義么?百年之后寫史,會如何記載你我今日相見這一幕?”
“大明要完了,新的史書正在記錄當中。”周青峰一招手,正廳旁邊就有書辦站出來,表示剛剛的言談場景具有起居記錄——何年何月何日,什么人在什么地方說了什么話,發生了什么事,都是被記錄下來的。
徐光啟頓時驟然驚駭,跟著就是羞愧難堪。
正廳內眾人無言,文若蘭忽而從外頭笑著走進來,說道:“夫君,府外來了個老農。孤身一人從復州而來,一路乘車坐船挺辛苦的。他說想要見你,給你送禮謝恩。”
“復州的老農要給我送禮?”周青峰先是奇怪,接著哈哈大笑,“這么大老遠來個人給我送禮,他要送什么?讓他上來吧。”
隨著親兵侍衛的指引,帶著大包小包的老李頭佝僂著身子走進了正廳。看得出他極為小心,剛剛跨過門檻,認出居中站立的周青峰后立刻跪地高呼:“大帥在上,小民給大帥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