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葡萄牙人也搞不清自己到底打的怎么樣。他們只知道對面從頭到尾就三門火炮,一直打的非常平穩。不管他們如何努力,好像就是拿對方沒半點辦法——殊不知對面的周大爺也是在咬牙堅持。
棄船命令下達,一艘商船上的水手紛紛逃離。梅洛神父的法袍無風自動,他抱起重傷的船長,就要和其他幾名神父飄飛離開,返回果阿城。可就在他們一動身,黑暗中卻傳來一陣嘎嘎的笑聲。有個陰森森的聲音說道:“我還以為你們撐死都不會逃呢。”
梅洛神父聽不懂漢語,可他知道這定然是魔鬼在發出挑戰。幾名神父連忙高呼圣名,釋放圣光要對魔鬼進行裁決。可就當他們把注意力放在陰冷聲音的方向,從頭頂的位置卻突然有人揮動雙手大劍俯沖襲來。
凌厲的劍光一擊便破開了梅洛神父的防御,這位果阿宗教裁判所的高階神父咬著牙喊了一句:“請主憐憫,庇護我對抗……。”話沒喊完,又一道劍光直接捅穿了他的背心,連帶他抱著船長都被直接刺穿。
其他神父頓時顧此失彼,當他們要回頭抗擊手持大劍的葉娜,藏在黑暗中的賈剛立刻尋機而進。這位已經化作骷髏的鬼修一直作為施法者存在,可這會他卻將包裹自身的兜帽袍子一甩,以迅捷姿態伸出銳利骨爪,一擊就捅穿一名神父的胸口,摘出了其跳動的心臟。
一艘武裝商船被擊毀坐沉,另一艘受創較輕連忙偃旗息鼓不敢再吸引火力,倉皇撤退。在確認水面方向出現爆炸再無聲響后,周青峰才稍稍松口氣。可他這才剛剛松懈一下還來得及發表些感嘆,立刻就感覺到一股比剛剛更加劇烈的震動從墻體傳來。
不用多想了,這又是敵人的重炮在轟擊,還是口徑特別大的那種。
“該死的,又是哪里再打我們?”周青峰打了半夜的炮戰,已經有點氣急敗壞了。他在炮塔內視角受限,看不到敵人炮擊的位置。等他從炮塔出來,就發現敵人來自東面的陸地方向。
“這幫葡萄牙人是不是犯傻了?”周青峰怒極反笑,“剛剛水面上炮戰那么激烈,他們不在陸地上進行配合,現在水面上都撤退了,他們竟然開始在陸地上發起攻擊。”
東面的要塞墻體在白天被強化成了三米厚,周青峰熬過剛剛北面的炮戰后反而對東面的炮擊毫無畏懼。就在他穩住腳步趕往東面的炮塔時,對面一千五百米外的科斯塔勛爵同樣信心滿滿。
葡軍受限于戰場通訊,水面和陸地兩個方向的攻擊沒能同步。可兩門就位的四十八磅重炮還是給了他們極其強大的信心。當這兩門大家伙在巨響中猛烈后座,圍觀炮擊的葡軍士兵都發出強烈的歡呼聲——要不是被逼急了,葡萄牙人也不會輕易動用這兩門鎮宅的玩意。
開火后,沉重的炮身在猛然向后,地面的泥土都被炮架激起泥浪。幾十名炮兵要靠馬匹拉拽才能將其復位。而在這兩門重炮附近,還有大量更輕量些的火炮也在不斷開火,向東方人的那座要塞傾瀉彈丸。
就在這前線打的熱火朝天,科斯塔勛爵正得意之際。他卻忽然聽到自己身后似乎也傳來炮擊聲,而且這炮擊聲還特別密集,打了一炮一炮又一炮,聽起來好像也有一個炮群正在后頭鬧得歡騰。他不禁扭過頭來,不解的問了句:“誰在我們營地里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