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禾還沒想好該去哪兒給鄭珊找陪練，兩個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的人上門了。
“林老師。”
放學后，林念禾還在教室里批作業，沈彩蘭拉著她娘的手進了二年級教室，她們娘倆后邊跟著楊大牛夫妻。
“嗯嬸子、楊大哥、大嫂，你們怎么來了”
林念禾滿腦子都是對號錯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林老師，”彩蘭娘做了兩家的代表，說道，“我們來還錢的。”
說著，她把一只捏在手心的紅色小布包遞了過來。
楊大嫂也跟著點頭，眼角紅紅的，把同樣的紅布包遞了來。
林念禾愣了一瞬才想起來他們兩家是來還什么錢。
助聽器的錢。
或許運動真的能治愈心情，鄭珊的表情逐日輕松，露出笑容的頻率也越來越高。
尤其是彩蘭娘，一個人帶著三個孩子，想必這一年很艱難。
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她倒是沒想到，一年的時間這兩家竟然都攢夠了錢。
她卻沒舍得用，只是每天拿出來看一看、摸一摸，睡覺的時候把它放在枕邊，就能做一夜好夢。
林念禾蹲下來，握住了她的肩膀。
她倒是想搞一個“蘭縣乒乓球錦標賽”，可這數九寒冬的誰有閑心參加運動會啊
她的這個建議就連汪瀟都沒有勇氣硬夸，建議她暫時不要建議。
她倒是沒遭什么罪冬天的晚上沒人串門，她可以放心大膽地用取暖器，屋子又小，兩個取暖器就能把室內溫度維持在二十五度左右，相當舒服。
她沒有推拒，哪怕對于現在的她來說二百塊錢不值一提。
“不嫌、不嫌，”楊大嫂一邊擺手一邊說，“林老師你是為裕民好，我知道只是我們倆也就跟著掃盲班學過幾天，這也不知道咋教啊”
“想”鄭珊毫不猶豫地點頭。
幸虧這項運動不需要太大的地方，兩張桌子拼起來就能湊合著當球桌。
彩蘭娘揉了揉眼角，點頭“是啊，孩子都省心，只要他們能念，說啥我都給他們供出來”
林念禾被晃得有些暈乎，她掙開溫嵐的胳膊，有些不敢置信“嵐姐，你確定你們倆才打了半個多月吧”
林念禾攬著沈彩蘭的肩膀，另一只手拍了拍楊大嫂的肩“嫂子別哭，孩子沒事兒了就好。”
“那你帶上球拍，這個月的月考我特許你延期考，考試那兩天咱倆去省城。”
一個個夜就在聽著雪聲、翻著書頁的靜好中悄然溜走。
鄭珊真的找到了自己的興趣，小姑娘寫完作業就來找溫嵐，有時候溫嵐忙，她就對著墻自己和自己打。
眼見著嵐姐真的一副再碰球拍就要瘋了的模樣，林念禾只得做出個決定
“不怕，他們都是專業運動員，咱們只是來找他們打球玩兒的，”林念禾鼓勵道，“珊珊，這只是游戲，就像溫老師與你一起玩那樣。”
她們都不知道這條路通向何方，只是想留住那一份笑靨。
林念禾看在眼里，始終琢磨著該怎么給小姑娘找個陪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