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當天晚上就回去,他第二天還要上課呢。
雖然在一個高中里當體育老師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輕松”的工作了,只要他愿意,他甚至可以在“合理”的范圍里盡情摸魚而且不會被同事討厭。
但畢竟這世界上還有一種叫“體育生”的神奇生物,李老師的很大部分日常工作都是要訓練并督促他們。
總之也閑不下來,不過只要有睡覺的時間就能滿足真實異界的游玩需求,反正對于中年單身,沒啥牽絆男人而言夜晚總是難熬的,還不如在另一個世界里“行俠仗義”呢。
至于他的“輪椅怪人”朋友在第二天清晨的時候也得到了屬于他的那一份“驚喜”,昨晚熬夜本想睡個懶覺結果太陽剛出來就被狗叫聲吵醒。
前優秀律師王霄先生稍顯艱難但又挺順利的起床披上衣服推著輪椅來到院落中,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個方方正正的擺在門口的快遞盒子。
“”
輪椅男王霄瞪圓了眼睛,過于震驚甚至摘下了眼鏡使勁揉了揉,他懷疑自己沒準眼花了。
他兩個小時前才填的測試申請。
之所以花了那么長時間,是因為他把那申請的備忘和法律條文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最后得出結論這是個無效的“免責聲明”。
那個阿爾法公司幾乎把所有的責任都通過春秋筆法推到了測試人員這邊,也就是說如果按照這個測試合同來執行,但凡游戲里出了任何事,阿爾法公司都不必承擔任何職責。
或許在普通人看來這只是過于苛刻,但在專業人士眼中,這份條文和聲明的內容簡直和開玩笑一樣
他現在很懷疑阿爾法公司的法務部到底在干什么
但凡能通過司法考試的家伙都不可能弄出這樣一套漏洞百出的東西,又或者一個更驚悚的結論。
那個公司壓根就不存在什么法務部
你隨便找個法律系的研究生在網上隨便找個模板改一改,都寫的比它們好。
但這不是問題的關鍵。
關鍵在于這樣一個各方面都透露出奇怪的公司怎么還能堂而皇之在運營他們唯一的產品,而且還不被相關部門查處
王霄在昨晚花了點時間于網上搜索關于真實異界的消息,但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信的信源,就仿佛這玩意如同一個“都市傳說”一樣。
關于它的消息在一些社交群組里討論熱度很高,還有一部不斷在私下傳播的所謂游戲宣發的cg電影,但凡看過的人都說好,還有很多人在求神秘代碼。
但在公眾信息領域,這個標簽幾乎一點痕跡都沒有。
這顯然不正常
他是專業人士,他知道這種情況往往代表著有關部門已經介入并做了大范圍的信息管制,再聯想到老李昨晚拜訪時說的那些話,輪椅男便意識到自己好像真的在無意間進入了一個讓人細思極恐的領域里。
“不過,阿爾法公司的物流效率這么高嗎”
他推著輪椅上前驅散兩條警惕的好狗,又將那個還沾染著清晨露珠的快遞盒子拿在手中,仔細查看了一下。
沒有任何可以被追蹤的信息,甚至連一點有效信息都沒有。
拆開包裝里面只有一個帶著阿爾法公司o的頭盔,除此之外連個使用說明書都沒有,但昨晚他拜訪了論壇,里面有關于頭盔使用的詳細教程。
這代表著目前已在這個“都市傳說”中的“幸運兒”們建立了一套內部自洽的體系,就如同一個微型社會讓他們在不接觸外界的情況下依然可以維持正常運作。
這件事真是哪哪都透露著微妙。
但王霄也很清楚,如果他想要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的話,他就必須戴上眼前這個“三無”頭盔真正進入那片被宣稱“100真實”的游戲世界里走一趟。
雖然并非一個科學家,對于虛擬現實技術也沒有什么深入了解,但王霄在看到眼前這個頭盔時依然產生了一絲不信任和抗拒。
并非出自對于自己安全的考量,只是因為如他昨晚所說,哪怕屬于自己的這一部分現實已經糟透了,但他依然不想放任自己跑去一片虛假的世界中尋找某些存在感和滿足感。
那意味著在意志和人生層面的“階級滑落”,需要虛幻的東西支撐自己前進的人也很難被稱之為“堅定”。
最少他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老李啊,你還真是會給我找麻煩。”
他在輪椅上低聲說了句,隨后回到內室將自己放回床鋪上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將那個頭盔扣在了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