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再次上線時已是下班之后,他一進游戲就趕去和自己的朋友匯合,結果按照烏鴉指示的方位一路找到了冒險者公會的營地時,就看到娜塔莉會長將自己的老朋友送出了帳篷。
在黃昏的光中能明顯的看到娜塔莉女士的表情并不好看,就像是吵架吵輸了正在憋著勁下次干回來的經典表情,說實話,要在黑心獵魔姬這種走硬朗風的妹子臉上看到這種不服氣的受氣包表情還真是不太容易。
不過自己的好兄弟這會走路的姿勢已經恢復了曾經健康時,他臉上的表情也代表著他游戲之旅的開端讓他非常滿意。
“你怎么還和人家聊上天了”
老李看到烏鴉臉上的笑便放下心來,他上前打招呼說
“怎么你這喜歡試探其他人的壞習慣還沒改嗎”
“怎么能叫壞習慣呢這可是一名律師和心理側寫師的基本功啊。”
id為烏鴉的家伙翻了個白眼,下意識的推了推鼻梁但沒有一雙眼鏡架在這里讓他嘆了口氣。在跟著老李向外城走的路上,他一邊體驗著雙腿重歸和正常行走的奇妙感覺,一邊對李老師說
“你拜托我的那件事,我或許能給你一個答案了。”
“啊這么快”
老李被嚇了一跳,他說
“你已經摸清楚這個游戲的底細了”
“別鬧,我是律師,不是法師,哪有那么快啊”
烏鴉撇嘴說
“我只是說我可以告訴你一些我看到的真相,比如剛才和我聊信仰話題整整三十七分鐘的娜塔莉女士。除去她身上那層獵巫大師和阿瓦隆教會領袖的光環,她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心理年齡在二十多歲的迷茫姑娘。
她知道自己應該相信自己人生前三十年學到的那些關于神靈的知識,她努力的說服自己為阿瓦隆奉獻一切。
但她騙不了自己
尤其是在經歷過十年戰爭的殘酷之后,她已經對自己曾篤信的東西產生了懷疑,更要命的是,命運把她推到了一個她這個年紀和她的經歷根本不該在的位置。
很顯然
娜塔莉女士有嚴重的家庭與心理問題,而且因為這個問題所衍生出的一系列無法解決的困擾已經給她帶來了可怕的心靈漏洞。
如果要我做個推測,如果她之后繼續接受命運與人生的打擊,那么娜塔莉女士很可能會走上歧途。
那是一條她不敢去想的但最終會把她帶入自我毀滅的歪路。
而我確信,那不是她的神靈和其他一切關心她的人希望看到的未來。假如這個世界的神靈真的會關注自己在人間的信徒的心理健康的話”
“你這家伙”
老李有些不爽的捶了一下烏鴉的肩膀,說
“我是讓你來這里放松的,不是讓你來給nc做心理測寫的。”
“她不是nc”
烏鴉嚴肅的糾正道
“她是個人
一個有自己思維與獨立意志、鮮活的、真實存在的生命
她有人類該有的邏輯能力以及不算優秀的詭辯技術,在自己落入下風并意識到自己跳入了我為她準備的語言陷阱時,還能表現出應有的惱羞成怒,以及對于憤怒的克制和對體面的維持。
有那么一瞬間,我能清晰的感覺她想要揍我
這種情緒上的沖動是很難被模擬的。
除非阿爾法公司的科技發展到已經可以讓真正的強人工智能誕生的地步,否則我會確定的告訴你,她是真實存在的
她今晚會因為我和她的這場關于信仰的談話而輾轉反側,她會用我啟迪她的哲學觀點出發重新審視自己的信仰,并努力且笨拙的試圖重新找到一些論點來組織自己的觀點。
并且,在未來的某個時刻,或許是明天,或許是三天之后來找我繼續辯論。
老李,我不是在和一個路上遇到的姑娘單純的聊天,是你讓我找到那些讓你不安的因素,而我正在找
這是一個不那么人道的小實驗。
我喚醒了一名女士心中隱藏的不安,從而確認了你想要知道的某些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