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恩少校被一群男人哭哭啼啼的樣子弄得再沒心情吃東西,大概也是因為他現在脆弱的腸胃沒辦法享受這重油之物,只能放下叉子躺回了病床上。
他看著弗雷澤好兄弟,第一句話就讓上校握緊了拳頭。
“這不是你的錯,羅恩。”
腦袋上還帶著繃帶的步兵指揮官雷諾少校啞聲說
“鄧恩執行的本該是我的工作,他是代替我去死的,我成為了戰爭中的懦夫,你也不必擔心該如何面對鄧恩的母親,我會承擔起這責任,我會將她的母親視作我的母親一樣侍奉。”
“別隨便把責任攬在你身上,雷諾,你當時被碎石打中了頭,實際上你現在還應該在病床上休息,所以那不是你的錯。”
剩下兩位正兒八經行伍出身的少校也出言安慰。
他們經歷過同伴的死去,但眼前這四個年輕人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他們知道這些年輕人需要一點時間來接受這種可怕的失落感。
不過羅伯茨少校還是安慰道
“你們也不必如此絕望,我在戰后問過那些吸血鬼,他們說被卷入星界雖然九死一生但也不是一定會死去。
說不定
說不定鄧恩少校此時還在星界里等待你們去救他呢。”
“那天打開的不是普通的星界裂隙,少校。”
弗雷澤上校坐在旁邊,語氣低沉地說
“無序亂流沖刷之下,只是普通人的鄧恩沒那么幸運能進入星界中,我的朋友死了,他是以一個戰爭英雄的身份死在對抗文明之敵的戰場上。
這是一種榮耀而非恥辱。
現在的問題不是悼念,而是繼續戰斗,只有這樣才能不辜負我們的兄弟為我們爭取到的最后時間,另外,羅恩你的腿”
“剛才就注意到了。”
羅恩少校躺在病床上一臉生無可戀。
他之前的感覺沒錯,左腿確實沒能“長出來”,因為被截肢了。
這倒霉鬼在撤離陣地時被壓在了崩潰的碎石之下,撿了條命的代價就是左腿完全無法治愈,還因為沾染了瘟疫所以必須做截肢處理。
但好消息是,羅恩少校當初給自己買的戰爭保險是最高級的那種,所以他可以在目前特蘭西亞機械師制作出的所有類型的義體中選擇自己最喜歡的那種,還能加上很多很多的作戰模塊。
呃,這勉強算是個好消息吧。
他再也不必羨慕副官那威武的鐵手了,他之后或許也能有一個威風的綽號叫“鋼足”之類的。
弗雷澤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自己的好朋友,但他敏銳的注意到羅恩的情緒不太對勁,肯定是有什么事藏在心里沒說出來。
于是上校用眼神示意其他指揮官先去吃晚飯吧,由他留在這里陪著羅恩說說話。
鐵手上尉很快端來了一份適合病號吃的病號餐,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長官然后帶著自己被吃掉三分之一的晚餐離開了病房并守在了門外。
作為和羅恩一起突圍的人,鐵手上尉羅賓遜大概能猜到自己的長官情緒這么低落的原因,那也是一個不能被其他開拓軍團士兵知道的秘密。
病房里只剩下了羅恩和弗雷澤,卡佩家族的繼承人拿起餐盤,用勺子將溫熱的白粥遞到羅恩嘴邊卻被少校拒絕了。
“我只是斷了腿,手還是完好的,弗雷澤,別這樣,你會讓我感覺我成為了一個廢物。”
羅恩吐槽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