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撫衙門門口本來就有鳴冤鼓,李勇有意把事情鬧大,除了這一路來鬧的動靜,自然也是做好了對簿公堂的準備,而且就要在公堂之上,直接和劉錫彤正面碰撞。
而他相信,自己這邊的動靜巡撫衙門不可能還沒有收到消息,就不說他們這隊伍幾乎快到巡撫衙門的大門口了,之前也有巡邏的差役已經看到了他們,只是當時見他們人多勢眾、聲勢浩大,還以為是發生了什么大事,直接轉身跑了。
而從此時巡撫衙門門口明顯增加了守衛,如臨大敵的樣子看,他們就算沒有得到什么命令,也肯定已經把這邊的事情通報了上去。
那么劉錫彤此時又在干什么呢?
劉錫彤確實已經知道了這邊的事情,不過還不知道兒子劉海升的情況,只以為李勇是在詐胡。
在他看來,或許是自己這幾日的按兵不動,讓李勇背后的人反而急了,生恐繼續拖下去錯失了這次的好機會,于是趕緊找了一個相似的借口再次登門。
那么他只需要證明自己兒子還在家中,李勇那邊的言論不就不攻自破了?
所以第一時間他并沒有理會外面的動靜,而是先派人去找劉海升。
作為巡撫,盡管有師爺、幕僚輔佐,劉錫彤每天依然有許多公務需要處理,偶爾還會有些應酬,像是昨日便是應了一個皇商的邀請,喝到微醺回來直接睡了,也沒去管兒子怎么樣。
在他看來劉海升這幾日也算安分守己,沒再出去惹是生非,還當兒子真經歷了教訓之后成熟了。
而他與那皇商的應酬,也是為了繼續調查出李勇背后到底是何人,通過那皇商的關系去問京城里的人,近來皇城腳下有沒有什么新鮮事兒,或是朝堂上起了什么風波。
杭州距離京城畢竟是天高皇帝遠,實則很多消息第一時間根本傳不過來,劉錫彤也是唯恐上頭什么時候變了風向,而他卻還蒙在鼓里。
得到的消息自然是什么都沒有發生,甚至那皇商還告訴劉錫彤,李勇這邊根本沒有和外界有什么聯系。
劉錫彤對此是將信將疑,而等到從管家的口中得知劉海升并不在府里,他蹭一下站起來,瞪大眼睛問道:“這個逆子去了哪里?”
管家汗流浹背,回復道:“四兒說,少爺昨日便出去了,夜間也不曾回來,如今……不知所蹤。”
劉錫彤臉色陰沉得可怕,這時偏巧聽到了那衙門外的鳴冤鼓響起來,不用讓人去問,他也知道這必然是李勇那邊在搞事。
結合兒子徹夜未歸、不知所蹤的事情,劉錫彤突然驚覺李勇那邊居然不是唬人,恐怕他的兒子劉海升此時就在李勇的手上。
他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好了,自己這邊在想辦法找人報復回去,眼看著就要有結果了,沒想到卻讓這個逆子拖了后腿。
不過到底心里還是有些舔犢之情,擔心兒子如今的處境,上次李勇不知因何緣故輕拿輕放,這次搞出這么大的聲勢,恐怕沒那么容易了賬。
更關鍵的是,這次恐怕還是直接沖著他來的,劉海升也只是被當做一個筏子罷了,他都不好說自己等會兒還能不能顧得上那逆子了。
“還愣著做什么,趕緊讓人開門。既然他找上來了,老夫便去會一會他!”
這些日子他也不是沒有做些其他的準備,比如說聯絡自己的一些故舊。
在浙省這一塊,他們湘軍出身的官員私下串聯那是太正常不過了。
這也算是他們自保的一種手段,尤其是在恩主曾公離世后,他們沒了大靠山,更需要守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