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身邊的師爺忽然說道“那盛長柏跟顧廷燁乃是至交好友,不如去找他想想辦法”
“盛長柏他們不是一丘之貉嗎”梁知州聞言疑惑的問。
師爺輕搖紙扇,笑了笑“不然,這海運衙門跟緝私衙門看似是一道成立的,可也不是鐵板一塊。”
“海運衙門收取商稅越多盛長柏升官的幾率就越大,緝私衙門也一樣,緝拿的走私越多,查抄的海商家底越豐厚,顧廷燁就越得官家信重,若是所有人都交了商稅,顧廷燁這個緝私衙門統領不就形同虛設了嗎,反之亦然。”
梁知州恍然“先生大才,梁某受教了。”
于是,梁知州馬不停蹄的去找到盛長柏,盛長柏一開始自然是百般拒絕,直到梁知州把師爺的那番說辭拿出來,盛長柏才答應走一趟。
在梁知州跟胖子海商的見證下,盛長柏跟顧廷燁起了激烈沖突。
盛長柏指責顧廷燁“你這是不教而誅,海運衙門剛剛成立,還沒有來得及對商船進行登記,自然就沒法交稅。”
胖子一聽眼淚都下來了“盛大人說得對,這兩條船幾個月前就出海了啊,我只是沒來得及登記罷了,稅我會補上的啊”
梁知州看著顧廷燁被噎得沒話說,頓時心情大好,心想你也有今天
胖子最終還是被放了出來,梁知州自然要好好宴請盛長柏一番,就在當地最紅的青樓。
盛長柏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借著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高聲道。
“從汴京出來時,官家說了,海運衙門的職能不僅僅是收稅,還要為廣大的海商創造更好的出海經商環境,靖海水軍大家都有所耳聞吧只要是交了稅,將來在海上遇到海盜,或者是某些土人搶匪,都可以獲得靖海水軍的保護,丟失的貨物也有很大幾率找回來。”
“另外,我們海運衙門把稅收上來之后,也會負責碼頭的修繕和擴建,將來預計要將明州碼頭擴建到現在規模的十倍不止。”
明州自古就是海上貿易十分繁榮的地區,青樓的主要顧客也恰恰就是這些海商,聽盛長柏這么一說,海商們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盛長柏打了個酒嗝繼續說道“而且海商只要是在海運衙門交了稅,就可以獲得完稅證明,此后不管運回來的貨物在哪里售賣,都可以不用再交任何苛捐雜稅了,這可是官家的恩典”
此言一出,在場的海商無不為之動容。
海商們為什么不愿意交稅因為他們從大宋運一些廉價瓷器、布匹前往海外,換取當地土人的香料、黃金、象牙等制品,回來之后還是要到各地售賣,不僅需要打點當地官員,在售賣的地區也需要打點,這也直接導致了各種商品價格昂貴。
但是如果只需要交一次稅,雖說20的稅有些重,但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他們平時上下打點的數目遠超這個比例。
最關鍵的是,有合法途徑,誰又愿意冒著被抄家的風險鋌而走險的,大家好不容易積累了一定財富,萬一被抓了,一夜回到解放前不說還要下獄,風險跟收益不成正比的情況下,商人也要思考權衡了。
當天晚上,就有不少海商來到海運衙門詢問具體政策情況,盛長柏還親自接待了一些比較大的海商,另外也在各個埋頭貼出了告示。
別說這招果然奏效,很快就有一些海商注冊了船只,而盛長柏也給了一個月的期限,要是一個月之后,再不登記船只、交稅,被緝私衙門抓到了,就只能等著被抄家下獄了。
忙碌了一個月之后,明州超過六成的海船都進行了登記,當然還是有不少海商心存僥幸。
這個時候就輪到顧廷燁出馬了,顧廷燁親自帶隊抓住了幾個典型,狠狠嚴辦。
朝廷上自然也有不少彈劾顧廷燁跟盛長柏橫征暴斂的奏章,只是在大量稅收跟繳獲的金銀下,這些彈劾并沒有讓趙宗全動搖,反而讓他看清了很多朝堂上冠冕堂皇的文官嘴臉。
一個月后,秦浩的艦隊也終于揚帆起航,跟隨他一起的還有浩浩蕩蕩三十多條海船,這些都是勛貴們的商船,既然收了錢,秦浩自然也要履行諾言,帶著這些勛貴一起發財。
這一趟的過程并不順利,剛剛出海不到一個月,就在海上遇到了風暴,好在秦浩的艦隊都是老水手,帶領船隊避開了風暴最勐烈的區域從邊緣繞了過去,即便如此,還是損失了兩條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