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您家白面饅頭呢,怎么櫥柜里沒有了呀我幫您去拿,您往湯水里泡著吃,香甜”
后院聾老太太屋里,李源一邊清點著剛才的收獲,遠超平常,一邊逗著聾老太太笑呵呵道。
聾老太太變聰明了,防備的看著李源道“上回你去拿白面,回頭中午我一看,少了倆”
李源哈哈笑道“您也忒摳門了吃您倆白面能怎么著啊回頭我是不是給您煮了兩回大碗爛肉面”
聾老太太感覺有些暈,想了會兒才回過神來,道“你還從我這借走八塊錢呢”
李源不樂意道“您這老太太我打沒打欠條啊”
聾老太太悲涼道“打了,你打了三十年的欠條”
李源呵呵笑道“放心,多咱您要用錢,言語一聲,我多咱去幫您借,不會少了您錢用的。”
聾老太太都氣笑了,道“幫我去借”
李源理直氣壯道“去一大爺家借,他敢不借您又不是不還”
聾老太太手摸向了拐杖,李源忙哈哈笑道“您還不上,我可以慢慢還嘛,指定不會賴他賬的。老太太,您慢慢吃,我先走了。忒小氣了,我天天給您煮面,得罪了多少人,吃倆白面饅頭還算賬。”
不過他還沒出門,就聽聾老太太吃著面條含糊不清道“饅頭我藏面缸里了,就剩仨,伱不能都拿走了,給我留一個”
李源樂道“您放心,就拿一個半一人一半”
聾老太太笑的眼睛都瞇起來了,擺手讓他快走。
等李源走后沒多久,一大媽就過來了,掀開布簾就嚇了一跳,忙道“老太太,您這是怎么了怎么還哭上了”
聾老太太恍惚抬頭,見是一大媽,方回過神來抹了把臉上的眼淚,道“春菊啊,咱們要是有自己的孩子,該多好。肯定也像源子那壞小子一樣,淘氣的很,天天鬧著吃白饃。”
一大媽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又近周末。
十一月末的京城,寒意已是逼人。
中午,李源站在北新倉七號院內,滿頭大汗。
張冬崖面上少了往日彌勒般的笑容,滿是嚴厲,獨臂拿著一只樹條,不時抽打
“蹲,一定要勁先到腳掌。起,腳底五指要像雞爪一樣死死摳在地上。五個腳指一摳,就牽動了小腿的骨頭和肌肉,膝蓋自然挺起來,膝蓋一挺,大腿一繃緊,提腰,收腹。這是起勁。”
“伏下的勁,腳掌要學鴨和鵝,腳蹼,五指都要松開。這樣膝蓋一松,大腿松,腰坐,腹鼓。”
“一起一伏,始終要把這一寸距離的勁蹲準了”
或許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在經過半月考察后,張冬崖開始更細致的教導起李源來。
“扎馬步站樁,形意拳經有一說法,叫凌空虛頂。什么意思呢扎馬好似騎馬,縱馬奔騰的時候,不能只看腳下,只念著座下馬,還要登高望遠”
“所以想要馬步大成,不僅在一起一伏間勁要到位,同樣意也要開闊出去,要體會出登高望遠的意境在里面。”
“什么時候做到這一步,拳就算是入門了。”
李源受教起身,攙扶張冬崖回屋,道“明兒我叫人送一車蜂窩煤來,師父,天冷了您勤燒著些。我現在是二十二級干部,一個月五十六,工資夠花。”
張冬崖哼哼了聲,笑道“少啰嗦,老子比你有錢去忙你的吧,站樁的拳義和說法,我都教你了。你回家自己練半個月,半個月后再來,我瞧瞧練的怎么樣。練好了,咱爺倆就接著往下學。練不到位,往后你就一直打磨這個樁功,也夠你生兩膀子氣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