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她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然后就在這片刻的間隙里,站在她身后高大到可怕男人,伸手擋住了她頭頂上刺眼的光線。
而原本封閉是死路的機械墻壁,瞬間像是通往地下城堡基地大門一樣,緩緩啟動。
這也是白殊第一次正視這座夷為廢墟的王城。
久經風雨的百年工程堅固且壓抑,周圍全是冰冷的灰色調,到處都是凌亂散落尸體殘肢以及破碎的營養倉。
背景幾乎融為一體。
所以白殊一路趿著積水跑過來的時候,之下才沒有注意到角落里的人。
前面通道的機械墻壁打開的時候,白殊身后那個半身機甲的黑發男人,頂著一頭濕漉漉如同海藻般糾纏在一起黑色卷發慢慢轉身。
“不知死活的入侵者”
“就用你們的鮮血來鋪設新王權利的王座”
原本站在白殊身后離得極近的,半身機甲的黑發高大男人。
像是閃電一樣扎入了戰斗之中。
外圍越發激烈的炮火聲音炸得的人耳朵疼,而被強大的力量直接推倒像前的白殊。
膝蓋好不可以的搓在地上,抱著沉甸甸砸在膝蓋上的激光槍砸的她倒抽氣,以及從袖口里墜落的匕首的時候,鋒利的刀刃割開了她的指尖。
入目就是一塊銘刻在地上銘牌。
細小整潔的字體,烙印在金屬色的桌臺上很突兀,尤其是這個銘牌在桌面的正中間高高立起很難忽視。
上面清晰的寫著一行小字。
「稚嫩且無知的王蟲。
那些猙獰狂暴盤踞在地底的同族,是你鋒利的刀刃,是你最堅固的盔甲,最忠誠的后盾,如果你能活著走到這里。
你就已經具備成為王的資格。」
白殊到此刻終于明白。
孵化的巢穴受到攻擊封閉進出口之后,打開的所謂逃生指引的通道。
其實指引的根本不是出去道路,它指引的就是深埋在地下深處那些退化失去意識低階蟲族的巢穴,不見天日的地下世界。
因為真正的王蟲是不會被蟲潮席卷吞噬的。
它們是她最虔誠的子民,最忠誠的戰士,最堅固的鎧甲。
而其他茫然無知的初生者,即使僥幸躲過入侵者的屠殺,一旦踏入地下深處黑暗領域都會被那些藏在陰暗處退化的巨大同族所吞噬。
撕碎皮肉,碾碎稚嫩的頭骨,徹底化為這些黑暗戰士身體中的養分。
這原本就是條不歸路。
所以跪在房間的中心點的冰冷地板上的白殊,膝蓋鈍鈍壓得淤青,指尖輕輕觸及小小明顯帶著指引興的銘牌的時候。
心下止不住陣陣發顫。
她終于后知后覺的察覺到了危險擦著脊背錯身而過。
而剛剛被黏膩膩的水漬順著脖頸滑落,一點一滴的滲入脖頸之中,渾身被巨大的恐懼感所捕獲。
可惜尚未等她反應過來,無數從墻壁縫隙里傾巢而出的巨大蟲族,堅硬到漆黑的巨大身軀從各種隱藏泥土洞穴里攀爬出來。
我會帶著的勝利回到您身邊
這使剛剛從身后莫名抱住她的黑發男人,濕漉漉的臉貼在側頸時候說的話,像是擦過耳際的清風。
一閃而逝。
白殊跌跌撞撞的只顧著往前跑。
所以她沒有發現那些崎嶇斷裂道路地底深處,松動成泡沫疙瘩的泥土。
同樣也看不到嚴密防護的機械墻壁上,有些指引燈完全熄滅的位置,藏在通道拼接縫隙里那一個個巨大詭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