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底之中,那頭山魈盡管吐出的丹氣,但是胸臆中燃成一團的焚郁氣息,依舊沒有散去。它的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異常的難受,這有點像是人喝多了酒,身體產生了種種不適。
“誘魂香”絕非毒物,對于山魈這一類的妖物來說,就如同醇香的美酒,服食多了就會上癮。
這等奇效,也使得山魈胃口大增,吞了不少活人,吃的肚子都撐了,又難以消化,加之“誘魂香”劑量之大,山魈愈發的頭暈目眩,一發抱煞丹氣轟出了內丹,精神終于稍微恢復了一些。
就在這時,數道白色的影子旋風一樣飄了過來,圍著山魈的身形繞起了圈圈。
山魈本來就因為“誘魂香”的關系,煩悶不安,當即就怒吼一聲,用力掃向那幾道白色影子,誰知道這些影子沒等山魈的利爪掃來,紛紛向后散開。
一陣冷風吹來,“誘魂香”勁頭似乎又上來,山魈有些倦乏,有些懶得動彈,那些白影子又貼身過來,冷不防的伸出雙掌,刺在山魈的護體丹煞上。
飛過來的紙偶這時出手了,堅逾金鐵的手掌與護體丹煞磕擊在一起,覆體靈光與無形屏障擠壓在一起,頓時擠壓凝縮,“啵”的一聲爆發開來,虛空內塌,四面塵沙迸散。
紙偶仿佛不受力一般飄飛出來,山魈身形一晃,似是從“醉酒”的狀態中驚醒,怒火翻騰如沸,雙眼赤紅,身形向前一躍,奮力追著那幾道飄散的白影子沖了過去。
這妖物肋下長著一對肉翅,卻并無飛騰之能,加之虛耗過大,行動越來越慢。
紙偶們也如同貓戲老鼠,面容或喜或悲,就這么吊著山魈,引導著向山谷深處移動,隨著越來越遠,漸漸只能聽到樹折、獸咆的聲音。
幸存下來的祁白衣和幾個胡馬幫的幫眾都面面相覷,因為這一切過于離奇,他們內心之中,連劫后余生的慶幸感都擠不出來。
“吼”
山魈仰天咆吼,雙目熠熠生輝,瞳中一絲血線越發濃烈起來,就在下一秒,它驀然張大嘴,血盆大口深處有熾亮的赤光。
颼晶紅的骷髏狀內丹再度噴射出來,化成一大團紅得耀眼的光芒,就算隔得較遠也難以睜開雙眼,光芒掃出的區域,草葉焦枯,旋即化砂。
紙偶在空中飄飛散開,只有一具被內丹轟中,炸散開來。
這時,躲在另一邊操控紙偶的賀平也覺得紅光異常刺眼,而且光焰躍動之際,體內的氣血也有些沸騰的感覺。
蠢貨
光焰逐漸黯淡下來,賀平鳳目倏睜,心中冷笑起來,這山魈也是夠蠢,難道不知道噴出內丹,只會消耗大量的抱煞丹氣。
這內丹堪稱是這只獨角山魈最強的攻擊手段,破壞力也很驚人,只是每次動用都會耗費大量的丹煞,等到抱煞丹氣用盡,山魈身上的護體丹煞都會消耗殆盡,實為愚蠢的舉動。
終歸只是一只妖物,心智還是有限,吞下大劑量的誘魂香后,神智也不清楚,體力減弱,行動遲緩,還胡亂消耗珍貴的抱煞丹氣,無疑是死路一條了。
賀平一直在評估山魈體內殘存的抱煞丹氣存量,經過多次試探,他斷定山魈已經無力再吐出內丹,進行轟擊,失了這最后的倚仗,這山魈再無逃脫性命的機會。
吐出內丹后,山魈發出粗重的喘息,動作比起剛才更加緩慢了。
“這獨角魈也是世間罕見的異種,內丹結成后,又盡數吸納了地竅中的血骷煞氣,練成了一門奇異的抱丹煞氣。”
一襲綠袍的赤心子不禁嘴角微翹,露出興奮的笑意。
“我若是能夠拿下這內丹,就能祭煉一門厲害的外道術法,到時候去奪取三元魔宮的傳承,把握就更大了。”
他說到這里,又怕之前答應他的賀平反悔,連忙說道:“當然,這種魔之法的殘篇我也會遵守承諾,交到師弟手上。”
“好,”賀平低垂眼瞼,眉目不動,雙手還在操控山魈在原地兜圈子。
他適才與赤心子討價還價了半天,算是談妥了條件,獨角魈的內丹恐怕是好東西,看赤心子那急不可耐的樣子就能夠猜出來,但是他卻對種魔之法頗為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