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面色通紅,一股腥甜的氣息在喉嚨間滾滾而動,似乎下一刻便會直接氣吐血,但他還是強行壓制了下來,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熊熊燃燒的眸子緊緊盯著文蟬衣身后的冥河之水不斷的拍擊著面前的禁制,似乎想要將禁制都給吞噬。
天地變色,烏云滾滾。
整片天空似乎都要塌了下來。
文蟬衣手里的紙傘正是她的神魂,她原本已經達到了六葉法身境界,神魂頗為堅韌,但此刻,在這恐怖氣息的壓制之下,紙傘還是瘋狂搖曳著,神魂明滅不定,如同一盞燭火,隨時隨地都會熄滅。
沒辦法,魔主的實力本就頗為強大,而且兩者同為冥族,那簡直是來自于血脈與靈魂深處的壓制,連反抗都反抗不得。
正如此刻,文蟬衣感覺自己的神魂似乎已經被魔主給握住,只要對方一個念頭,就能夠將她的神魂給撕裂,徹底崩碎。
而從頭至尾,她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一時間,她緊咬著嘴唇,臉色蒼白,那白瓷一般的肌膚也浮現出了一條條的裂痕,裂痕剛開始還很小,很是稀疏,但逐漸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
但哪怕如此,她卻依舊躺在方陽的懷里,手掌緊緊攥著紙傘,沒有任何動搖的意思。
正如她告訴魔后的,她不會輕易做出抉擇,但一旦做出抉擇,便至死不渝。
生是魔尊的努力,死亦是魔尊的奴隸。
她愿意沉淪在那滾滾的紅塵中,沉淪在那巨大的歡愉里。
之前枯燥,乏味,寂寞的苦逼日子,她已經不想再經歷了。
嗡嗡嗡
在這恐怖壓抑的氣氛之下,一陣震顫聲響起,方陽隨意的揮舞了一下手掌。
一道玄之又玄的氣息,便從她的手掌間潑灑而出,如同甘霖一般,落在了秋遠黛的身上,在她的四周布下了一道禁制。
這道禁制看起來很淡薄,如同鏡子一般,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
但此刻,正是這微薄的鏡子,卻把那滾滾而動的氣息,輕而易舉的排擠在外面,任由外面天崩地裂,這面鏡子都沒有任何的動搖,更沒有絲毫的波瀾,而文蟬衣也鎮定自若的站在原地。
雪白肌膚上的裂痕已經徹底消失無蹤,連帶著她那蒼白的面容都多了幾分血色。
這讓她愣了一下,似乎還有些茫然,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很快他她意識到了什么,轉過身,望著身后的血雨魔尊,嫣然而笑,笑容是那般明媚,那般燦爛。
果然,不愧是自己的主人,簡直強大到了極致,山海魔主又如何,在主人面前依舊是那般渺小。
主人承諾過會護住自己,就一定會護住自己,任何人都休想傷害自己分毫。
念及至此,她那桃花眼里的堅定之色變得越來越濃郁,就這么蜷縮在方陽的懷里,滿眼幸福,面容再度有些潮紅,就如桃花一般。
低聲喃喃道。
“奴奴家壞了,徹底成魔尊的模樣了。”
方陽衣袍獵獵,看著文蟬衣頭頂已經上升到八十五的好感度,不由無奈的點了點頭。
果然,自己的魅力還是太過驚人了,很難遮掩住,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如此。
上輩子,他只是上了個普普通通的班,被老板壓占了一番,老板娘夜里便悉心的安慰,又是給他表演口技,又是拿出了諸多的繩索,讓他狠狠的懲戒。
他連拒絕的余地都沒有,實在是可悲可嘆。
轟隆隆
天空還在不斷的震顫著。
這片十里畫廊,似乎都變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