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墨,看不見半分的光明。
似乎方圓數十里,都要被徹底的摧毀,化為灰燼,被那來自地獄的火焰給熊熊焚燒。
但偏偏畫廊外,卻是歲月靜好,一切都被一條線給隔開。
一邊是曼妙的人間,風景秀麗,而另外一邊卻變成了冥界,尸山血海,天崩地裂。
而這一切,都是天地禁制的作用。
浩劫尚未降臨,它便是一道進制,封鎖天地的禁制,任何冥族都休想越過禁制,踏足人間。
雖然現在,它的威力已經變得羸弱了許多,隨時隨地都會破碎,但依舊能夠輕松地屹立在此地,把山海魔主降臨的影響,不斷的縮小。
黑色的天地里,白玉飛攆散發著淡淡的光澤,整架飛攆都化成了一座巨大的邪神,撐著枯骨,將外面的氣息給排解。
魔妃站在飛攆里,目光復雜,和外界只有一條珠簾的界限,她就這么認真的看著黑色的天地,看著天地外那撐著紙傘,和方陽擁抱在一起的文蟬衣。
思緒萬千,那原本就酸澀的心,變得更加復雜起來,甚至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又在思索著什么。
此刻,她甚至完全不用多想就能夠猜出,這賤人在魔頭內心的地位,肯定又比自己要超越了許多。
自己這位魔后,血脈如此高貴的存在,竟然再度被自己的下屬給起在了頭上,但偏偏這次,她連任何反駁的機會都沒有,不服也得服。
畢竟,文蟬衣用的不是上不得臺的媚術,而是堂堂正正的手段。
但哪怕如此,她的內心依舊酸澀非常,甚至生出了一種若有若無的生動,也想就這么沖出去,站在魔頭身旁。
只是
這樣做究竟值不值
一邊是整個山海禁地,另外一邊則是個凡人,兩者之間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只要不是個傻子,恐怕都會做出正確的抉擇。
但,她似乎已經徹底墮落,靈與肉,都愛慕上了魔尊,無法自拔。
蒼穹上方,冥河之水已經徹底沸騰了。
山海魔主面色陰沉,顧不得太多,如果甚至不再壓抑自己的內心的怒火,任由怒火熊熊燃燒著。
眉心的白色火焰飄了出來,落在冥河水上,讓冥河都開始燃燒。
蒼白的火焰,墨色的冥河,兩者之間涇渭分明,但卻又詭異的融合。
是如此的妖艷,如此的讓人毛骨悚然。
他伸出手掌,猛的一拉。
嘩啦啦
一陣陣寒鐵撞擊的聲音響起,冥河內部出現了九條巨大的鎖鏈,這些鎖鏈是黑色的,龐大無比,幾乎能夠和一座山相提并論。
徹底的沉浸在了冥河深處,深邃不見底,仿佛連接的是地獄一般,鎖鏈剛剛出現,就讓冥河內部的諸多邪神,陰魂齊齊顫抖。
更有甚者,直接當場崩碎,身子化為了養料,投入了那蒼白的火焰,讓火焰焚燒的更加熾烈,更加灼熱。
山海魔主望著這一幕,眼里盡是殘暴之色,沒有半分的憐憫,伸出手掌,那原本就偉岸的身軀,變得越發龐大起來,遮天蔽日。
似乎能夠將整片蒼穹都給遮住,只要吹口氣,就能夠將十里畫廊都給吹成粉碎。
終于,那龐大的手掌,攥住了鐵鏈,猛的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