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嚴河讀到快到中間的部分,才看到自己的出場,當然,實際上他早就出場了,在寧音和其他人的對話里,他是一個反復糾纏她的男生。
出場的時候,是寧音最難堪的時候,他出現,給了寧音最體面的幫助。這一刻,這個人物給人的感覺是體貼、周到、有禮有度,并不像寧音所說的那么偏執和糾纏。
但很快,不久,在寧音跟一個需要爭取的工作負責人在餐廳吃飯的時候,恰好被他撞見,他等那個男人離開以后,彬彬有禮地上前跟寧音打招呼,坐下,詢問寧音跟剛才那個男人的關系,但他又不相信寧音的解釋,劇本在這里注明了一點他的眼神開始變得受傷而脆弱。
寧音再次申明,她不喜歡他,也無法接受他。他在這一刻開始變得有些神經質,問她為什么。她開始不耐煩,而她不耐煩的態度進一步刺激到他。他逐漸顯露出瘋狂之意,執拗,憤怒,失望,最后突然拿起桌上的餐刀,試圖往寧音身上捅去。
看到這一幕,記憶中的某個畫面忽然從陸嚴河腦海中復蘇。
他陷入迷惘、震驚和不可思議。
劇本中的這一幕,竟然與他記憶中的某一幕結合。
那種關于歇斯底里的冷漠的顫栗感,也重新回到他的身體里。
后面的劇本幾乎是在一種惘然的狀態中讀完的。
這個劇本其實講的是一個不斷跟混亂人生做斗爭的年輕女孩的故事。
劉畢戈想要找陸嚴河飾演的這個男人,是寧音混亂人生的組成部分。劉畢戈說得沒錯,這是一個在最后發狂之前,各方面都顯得完美的人。
陸嚴河努力讓自己從回憶中抽離出來,深吸一口氣。
“怎么樣”劉畢戈問。
陸嚴河抬起頭,說“這個角色,很有挑戰性。”
劉畢戈問“那你想演嗎”
“我需要考慮一下。”陸嚴河有些怔忪,“這個角色,他最后做的這件事”
陸嚴河的話戛然而止。
“怎么了”劉畢戈問。
陸嚴河搖頭。
這是他自己的心障。
劉畢戈說“這部電影,雖然也是獨立制作,不是大公司來做,但會由法國導演奧利維亞擔任監制,去電影節參賽。”
陸嚴河點了點頭,有些心不在焉。
“你是有什么顧慮嗎是因為這個角色是個負面人物雖然回國不久,不過確實遇到很多演員都不愿意演這種角色。”劉畢戈注視著陸嚴河,“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可以直接說。”
“噢,抱歉,不是,我沒有考慮這個。”陸嚴河解釋,“劇本里面有些東西,讓我想到了一些事情,我現在注意力沒辦法集中,我可以先回去嗎關于這個劇本,我現在還無法沉下心來認真考慮演不演的事情。”
劉畢戈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點頭,說“行,你有我的聯系方式,你想好了聯系我。”
陸嚴河點頭,“抱歉,我先走了。”
他起身離開了。
劉畢戈疑惑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一時也不知道陸嚴河這是怎么了
劇本里什么地方讓他這樣了
有點魂不守舍的感覺。
毛佳陽他們有些奇怪,陸嚴河今天早早就上床睡覺了。
平時陸嚴河可不會十一點就上床。
對于現當代的大學生而言,十一點之前睡覺,這種作息簡直不可思議。
沒有去今天交流活動現場的肖靖私聊毛佳陽,問今天現場氣氛不好嗎
毛佳陽說沒有啊,都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