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呢,感覺劉畢戈也不是那種會在制作過程中就為了結果患得患失的人。
至少從之前的接觸來看,陸嚴河沒有覺得劉畢戈是這種人。
歸根結底,劉畢戈其實還是在顧慮電影拍攝的問題。
“盡人事,聽天命。”陸嚴河說,“我一直覺得,要做成一件事,除了自己的努力,很多時候還要靠天意,天意只能等,只有努力是自己能做到的,所以,把自己能做的百分之百地做了,其他的就只能等天意了。”
劉畢戈反而驚訝地看了一眼陸嚴河。
“我以為你更相信人定勝天。”
“我確實相信人定勝天,但我也相信人總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陸嚴河說,“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暮春這個劇本,而且馬上就答應了下來,我要演這部電影嗎”
“不是因為苗月是你的同學”
“這有一定的原因,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從來沒有一部戲來找我演過一個高中生,還是這樣一個復雜的高中生角色。”陸嚴河說,“我喜歡這個故事,是因為它實際上講的是人與人之間的接近與疏遠,相遇與分離,這種人物關系的變化,讓我能夠感受到一種悵惘的情緒,讓我想起我上高中的時候,想要快一點長大,早一點結束高中,從無法自控的狀態里離開,去掌握自己的人生。”
劉畢戈怔怔地看著陸嚴河。
“到目前為止,我都覺得你拍的每一場戲,都始終圍繞著你最開始的創作意圖,沒有發生改變。”陸嚴河說,“而我也始終認為,你雖然是第一次拍電影,但你差的,也就是這一部電影,當這一部電影出來,它一定會成為你的代表作,我真的很久很久沒有看到過這么專注地去講人與人之間從親近到疏遠、去探究人物心理與青春迷惘的電影了。”
這不是一個狗血的、涉及了墮胎或者三角戀的青春愛情故事。
它講的是幾個少年少女在補習班相遇,偶然認識,慢慢熟悉,卻因為各自的成長陰影,關系變得復雜、沉重和崩塌。
它講的是感情的脆弱,人的脆弱,以及少年人那些來如野火、去如輕風、無疾而終的心緒。
下了戲,何晴晴來問陸嚴河,收工以后有沒有空,他們幾個人想要再跟他一起把劇本捋一下,把人物關系和心理狀態的變化捋一遍。
陸嚴河說好。
他們幾個就去了孔繁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