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頭,發現竟然是趙德鐘教授。
“趙老師。”陸嚴河連忙打招呼。
趙德鐘看見他,輕哼了一聲,說:“走路看手機可不是什么好習慣。”
陸嚴河臉上掛著尷尬的笑容,點頭,說:“是,抱歉,剛才在回一個消息。”
“回消息也不能夠走路看手機啊。”趙德鐘說。
陸嚴河只能繼續道歉。
趙德鐘這才黑著臉走了。
陸嚴河有些無奈,但是也不知道說什么。知道趙德鐘就是看他不順眼——其實,陸嚴河也大概猜到,那一天劉橋約他出來,大概是早就先提了一句陸嚴河想要讀研,在找研究生導師這種話,不然,劉橋也不可能冒冒失失地直接說陸嚴河想讀研,其實可以讀趙德鐘教授的研。沒有趙德鐘的默許,這種事情,當然是要導師先點頭同意,才有學生的事。
不過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陸嚴河現在也不可能去跟劉橋問清楚了。
就他們現在跟劉橋的關系……
當然,就算跟劉橋關系還在,這種事情,劉橋也肯定不會承認。
陸嚴河思來想去,覺得自己還是得認真地去跟趙德鐘解釋一番。
如果說趙德鐘真的就是因為他不肯讀研究生而對他有意見,那就是趙德鐘的問題,他有什么偏見也不管了。可如果因為劉橋在其中說了一些惹人誤會的話,而讓趙德鐘對他有了偏見,他也不會就讓誤會這么持續下去。
于是,陸嚴河追上了趙德鐘。
“趙老師,您現在有空嗎?我可以跟您聊一聊嗎?”
趙德鐘有些詫異地看了陸嚴河一眼,一直繃著的、黑著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感到詫異的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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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里很多教授,其實本質上還挺單純的。
因為他們打交道的人相對都是單純的。
所以,你可以從很多四五十歲的大教授身上看到其他四五十歲人身上罕見的憤青、理想主義的那一面。
趙德鐘坐在陸嚴河的面前,本身還有些板著臉,不說話。
可隨著陸嚴河慢慢地把他讀書、演戲和上一次跟他一起吃飯的前因后果都講出來以后,趙德鐘的臉色就慢慢地緩和了下來。
“之前確實也糾結過一段時間,要不要讀研,因為想讀書,也感興趣。”陸嚴河說,“但是,相比起做學問,寫論文,其實我發現我更喜歡的是自己讀書,而且,客觀的原因也擺在那里,這幾年我的影視項目很多,非常需要時間,我如果繼續讀研,那又會面臨兩邊都無法專心做的境況,兩邊都要做,結果兩邊都做不到。”
趙德鐘嗯了一聲。
“所以,現在暫時不讀研是我深思熟慮之后作出的決定。”陸嚴河說,“趙老師,我不知道劉橋是怎么聯系您的,但我從別的同學那里聽說,您對我不讀研這件事有點介意,怕您誤會,想跟你解釋一下我的想法。”
趙德鐘說:“你能把這些事情想得這么清楚,我支持你做這樣的決定,不過,既然你說你愛讀書,也愛文學,那就不要因為拍戲很忙,就放棄了,讀書是一輩子的事,無論做什么職業,都不能忘了讀書。”
陸嚴河從趙德鐘嚴肅的語氣里聽出了些許諄諄之意。
他很感動,也慶幸自己來找趙德鐘解釋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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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六日這天,陳思琦給他發了一個消息,說:《跳起來》這一期冬日特刊的實體書銷量,突破了三十萬冊!
陸嚴河看到這個數字,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這個數字,該怎么說呢?
這樣一個數字,即使是放在十年前,紙媒還在盛行的時代,也依然是能打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