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皮宛如城墻厚。
陸嚴河說:“真的挺可惜的,如果說,有的創作者在用自己的作品和態度為他的國家贏得聲譽和好感,有的人則在不遺余力地讓人遺憾地思考,為什么這個國家會有這樣的人出現。永山河三先生肯定忘記他之前問過我對日本的印象怎么樣了,哦,不對,難怪永山河三先生要先問我對日本的印象怎么樣,再向我提出這么充滿偏見和故意挑釁的問題。”
他聳聳肩膀,擺出了渾不在意的姿態。
“當然,這樣的問題,我相信,其實已經很多人來回答過了。所謂電影,所謂劇集,所謂的藝術和商品,這些都不用我來注解。”陸嚴河看向臺下的其他人,“可今天我站在這里,來到日本,不是因為電影,恰恰是因為在maxe上線的《六人行》和《十七層》兩部劇集,讓很多日本觀眾認識了我。沒有這兩部劇集,或許永山河三先生都沒有機會當面問我這樣的問題。那關于一些不那么藝術的作品,為什么我們要拍?”
“首先,藝術不藝術的,是由誰來評價呢?永山河三先生,是你嗎?”陸嚴河提完這個問題,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永山河三不用回答,“你不需要回答,這個問題,除了你,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標準答案。”
陸嚴河看似禮貌卻又強硬的打斷手勢,終于讓永山河三臉色難看了兩分。
陸嚴河繼續說:“其次,藝術是藝術,生活難道就不是生活?影視可以是藝術的提煉,可誰又說不能是生活的延伸呢?我拍《六人行》,是因為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無法在現實生活中擁有這樣一段平凡卻又難得的友情歲月,我拍《十七層》,是因為我這個故事通過讓一群人在一個極致的、現實生活中很多人遇不到的危險環境,讓大家感受到為了活下去而拼盡全力的那種感動與震撼。”
“對我而言,每一種類型的戲,只要打動我,我就會想要演。我不覺得《暮春》就比《六人行》高級,也不覺得《十七層》就比《三山》差到哪了。”陸嚴河說,“不同的戲有不同的評價尺度,如果不能建立這樣一種審美觀,作為演員會很局限,也很容易無戲可演。”
陸嚴河看向永山河三。
“當然,永山河三先生可以繼續以偏見看我,而我也將不為所動、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去走我的演員之路。”陸嚴河說,“感謝在場所有人,讓我有底氣去走我自己想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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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
陳梓妍對王彪說,“跟你說了,嚴河現在應付這種場面,說得比很多公關公司專門準備的還要好。”
“小陸哥的水平可比那些公關公司的人高多了。”
“人還是要多讀書。”陳梓妍看了汪彪一眼,“你現在很年輕,想法多,拼勁足,但以后,隨著你所在的層次越來越高,你就會發現書到用時方恨少了。”
汪彪笑容不禁苦澀了起來。
“梓妍姐,但是我真的讀不進書,怎么辦?”
“你如果未來想要走得更遠,爬得更高,逼著自己讀也要讀下去。不是說你一定要坐在教室里去上那些課,可人不能讓自己的認知水平和知識體系始終保持在一個水平,學無止境。”陳梓妍強調,“汪彪,你很聰明,而且你也很幸運,能夠跟在嚴河的身邊,你未來的發展可以說是無可限量,所以,把握住機會,爭取一切學習的機會。”
汪彪跟在陸嚴河身邊也有一段時間。
他已經清楚地知道,陳梓妍其實就是一個看似嚴肅、其實心很正、為人也很正派的人。他知道陳梓妍跟他說這個,是為他好。
汪彪點頭,“好的,我明白了,梓妍姐,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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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日兩國的粉絲見面會算是順利地結束了。
永山河三的提問,以及陸嚴河的回答,在中國和日本都引起了不小的議論。
在中國的輿論情況就不用多說了。
連日本都有好幾家媒體發聲,說永山河三作為一個經常代表日本媒體出現在國際電影節上的知名影評人在陸嚴河來日本開粉絲見面會的時候提這種問題,給日本丟人。
但永山河三似乎我行我素,根本不在意這些批評的聲音,第二天又更新了自己對另一部電影的看法。
他連自己國家的媒體意見都不在意,更不用說中國的媒體了。哪怕在中國的網絡上,他已經被噴得狗血淋頭,他也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甚至大部分的內容,他連知道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