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現在是制片助理,以后就是獨當一面的制片人,也許以后還會碰到類似的情況,如果是你,你會怎么處理?”胡思維問。
辛平青想了想,說:“實在不行,就按陳思琦當時說的吧,讓安堅導演用化名,至少先把這部劇拍完再說。”
胡思維:“但不是說了嗎?用化名的話,那個送匿名信的人大概率也在劇組,肯定能看得到安導還在,按照他在匿名信里的說法,說不定他馬上就會在網上去曝光匿名信上的內容了。”
辛平青說:“那也是之后的事情,如果這部劇必須要開機了,箭在弦上,安導那些問題,也只是過去的問題,就算曝光了,頂多引發抵制,但是不至于像一些污點藝人一樣,直接被封殺,讓戲播不了,到時候再刪掉導演的名字就好了,比起這部戲黃掉,我優先考慮的肯定還是讓這部劇先拍出來,畢竟整個劇組都等著開拍了,前期已經三分之一的制作經費投入進去了,如果不開機,那就是直接虧損。”
胡思維沒想到辛平青會這么說。
“我還以為你會說,在安導那些事情到底是真是假調查清楚之前,不開機是更穩妥的選擇。”
“我是一個制片人,這個項目是我辛辛苦苦做了很久的項目,不管別人怎么說,我肯定是要先確保這個項目活下來。”辛平青搖頭,“就算匿名信上關于安堅的事情是真的,現在項目已經箭在弦上,我也只能硬著頭皮幫他打掩護,至少等戲播完了再說。”
胡思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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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匿名信不一定平青弄的。”稍晚的時候,胡思維跟陸嚴河和陳思琦說。
他把自己試探辛平青時的對話復述給了他們。
“我跟平青認識了這么多年,對他我還是了解的,你要說他會不會因為他父親曾經跟安堅有過節而報復他,我覺得會,但你要說他會為了報復他,不顧這么大一個項目的風險,以我對他品行的了解,不像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
胡思維說:“我覺得他有一句話說得很對,如果他要做這件事,他完全可以等到這部劇播了之后,再去網上曝光。”
“問題是,通過這封匿名信你也可以看出來,這個人他的第一選擇并不是想要到網上曝光安堅做過的事情,而是想要逼安堅退出《沉默的樓梯》這個劇組,這個人在意的是安堅的導演身份。”
陳思琦說完,忽然一愣。
陸嚴河和胡思維都疑惑地看著她,問:“怎么了?”
“我突然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陸嚴河問。
陳思琦:“我們都先入為主地認為,寫匿名信威脅安堅的人,是跟當年這些事情相關的人,要報復他,可如果要報復的話,肯定是讓他身敗名裂,而不是這么簡單的,用一封匿名信讓安堅退出這個劇組,不再做導演。這個人的目的只是不想讓安堅做《沉默的樓梯》的導演而已。確實,如果是辛平青做這件事,按照我們猜測的,他是因為他父親當年自殺可能跟安堅有關,所以才這么做——那這么做就夠了嗎?怎么可能僅僅讓安堅退出《沉默的樓梯》這個劇組就夠了?”
陸嚴河和胡思維都反應了過來。
“這個人,只是拿當年的一些事情,來威脅安堅,他未必跟這些事情有關,是我沖動了,我一知道辛平青的父親曾經是安堅公司的編劇,我就直接理所當然地認定了是辛平青。”陳思琦微微皺眉,“但是,連思維哥你都不知道辛平青的父親曾經是安堅公司的編劇——”
“是誰告訴你的?”胡思維問。
“劉元,但他是我公司的人。”陳思琦說,“是我讓他在劇組里面打聽一下消息。”
“那也許是有人故意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就是為了讓我們把匿名信的事情懷疑到辛平青身上。”陸嚴河說。
“我得去問問他。”陳思琦說,“我去打個電話。”
她拿起手機就起身離開了。
陸嚴河和胡思維兩個人面面相覷。
“這可真是——拍一部懸疑推理劇,怎么我們的劇組也變得這么懸疑推理了?”胡思維笑著說,笑容多多少少有些苦澀。
陸嚴河搖搖頭,“雖然都說拍戲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足為奇,可我拍了這么多部戲了,確實也沒有遇到比這更離譜的事情了。”
胡思維笑得不行,“感覺我們這個劇組的幕后花絮都可以拍一部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