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云:至少告訴我,是不是真的要給我寫個劇本啊
蕭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治百:趕緊睡覺吧你,吵死了。
蕭云:你明天等死吧。
還記著“男人婆”的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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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九月以后,《定風一號》劇組,演員們就陸陸續續地開始殺青了。
劉畢戈的電影,基本上采取的是順拍,按照劇本情節發展的順序來拍攝。
劇組里的演員越來越少。
周若也殺青了。
這是陸嚴河拍得最孤獨的一部電影。
以前周若在的時候,還有一個周若可以陪他說說話,周若殺青以后,就一個人都沒有了。
這也是陸嚴河刻意為之。
他在電影里是一個這樣的處境,他在電影之外,也希望讓自己始終沉浸在這種環境里。
汪彪每天看著陸嚴河從酒店出發,上車開始,就讓自己進入角色狀態,然后一整天都保持在那個狀態里,不看手機,不跟別人說話,大部分時候,都形單影只,像一個幽魂,佇立在某個角落,直到收工以后,在回去的車上,聽聽音樂,才允許自己從角色狀態里出來。
這種來回切換的狀態,是陸嚴河在拍攝其他戲的時候,從來沒有出現過的。
他不需要通過這種形式來入戲和出戲。
汪彪其實看不太出來,《定風一號》這部戲的難度跟陸嚴河其他的戲相比,到底大在什么地方。
汪彪甚至覺得,陸嚴河在這部電影里面,很多時候其實看上去也沒有出現演技多么炸裂的樣子。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陸嚴河很多時候給他一種“完全換了個人”一樣的狀態。
眼神都不一樣了。
不是通過一些表情、語氣節奏等形而上的改變,而是一些猝不及防的瞬間。
汪彪是見過很多所謂“整容式演技”的老戲骨的。
他們好像可以根據每一個角色,完全換一個演法,換一個風格。那當然也很牛,但是,你很多時候也會感覺到,嗯,演的痕跡有點重。
就像《五月十二月》這部電影的結尾里,娜塔麗波特曼對朱利安摩爾模仿的那一段。你單看會覺得演得挺好的,挺牛的,但你再回想起朱利安摩爾的那一段,你就會陡然間發現,什么是生活,什么是表演。大部分的“整容式演技”,其實是“演員的演技”。
陸嚴河不想刻意去從方方面面改造自己。
人一定是沒辦法讓自己完全變成另一個人的,這種以年為單位的積累,在身體和四肢上形成了慣性,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改變過來的。
所以,陸嚴河表演,除非是某些特定的角色和戲份,否則,他的審美和追求,不是在一個大的跨度里去做范圍性的調整,而是在一個大而泛之的日常公約數上,去做瞬間的陌生。
就像每個人——不是演員的普通人,在日常生活里,也一定有那種讓周圍人感覺極為陌生的瞬間。
陸嚴河追求的就是這個。
也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后,陸嚴河就明白了,劉畢戈說他的表演為什么要到剪輯室里才能發現,質量不過關。
因為他“大而泛之”的那些都肯定沒有問題,可是,劉畢戈在鏡頭里,再也找不到那些仿佛要把銀幕凝聚成永恒的瞬間了。
那樣的瞬間,是陸嚴河一次次地千錘百煉之后,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
對陸嚴河來說,一旦可遇可求的,都是技術,是演技,甚至可以說是出神入化的演技,但一定不是藝術。
因為藝術是無法復制。
陸嚴河是這種類型的演員。
就像《甜蜜蜜》里那個被人廣為稱道的結尾,張曼玉的那一抹笑、那一滴淚。
她自己都無法復制。
演員有很多類,好演員也一樣,但頂級的演員,一定是有某種“獨一無二”在的。
當然,不同的好演員,之于好的表演,其實就是殊途同歸。
關鍵是,要找到屬于自己抵達好表演的那條路。
陸嚴河很幸運,很早就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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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生明親眼看著陸嚴河在這部戲里,旁若無人地走進了一個幾乎沒有什么年輕人走到過的境界。
他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