吠聲很遠,清晰,卻因這樣的清晰而更顯得遠。
陸嚴河在床上輾轉反側。
他久違地想起了自己穿越過來之前的生活。
他甚至不敢用“人生”兩個字來指代那一段人生,跟這些年經歷的一切比起來,穿越過來之前的生活,平凡、普通、每一天大部分的場景都是在重復。
學校,家里。日復一日。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那是一段扎扎實實的、刻印在生命里的世界。然而,轉眼之間,他來到這個世界,都快十年了。
從十八歲,到二十七歲。
這段人生,一樣真實,而且,因為獨自一人,從無到有,顯得格外真實。
慢慢的,那一段,反而恍如隔世了。
不對,或者說,應該把“恍如”二字去掉。
他突然想起這件事,是想到自己剛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年,對于原身——啊對,那個時候,他還稱他為原身。對于發生在陸嚴河身上的事情,他雖然同情,更多的卻是一種“視而不見”“跟我無關”的逃避心理。
仇人
不,他清楚地記得,那個時候,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復仇。
他只是怕自己再次“遭殃”。
而又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開始把“原身”當成自己,把“仇恨”內化于心,把憤怒涌動成血,把自己扎進了陸嚴河的血肉里。
一開始,他在扮演陸嚴河,然后,他成為了陸嚴河。
現在,他以陸嚴河之身,又要再去扮演一個電影文本中的“陸嚴河”——那個角色與陸嚴河無關,但那個角色與其父親的關系,又與陸嚴河和陳品河的關系隱隱相映照。
甚至都沒有百分之十的相似。
可是,就像兩個圓,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位置產生了重迭,它們之間就出現了交集。
陸嚴河慢慢就知道了自己為什么睡不著。
因為他緊張了。
沒有表演經驗的時候,本色出演是一種極大的便利,甚至可以說是巨大的優勢。
但有了豐富的表演經驗和技巧之后,再碰到一個本色出演的角色,是逼著你“返璞歸真”,逼著你“抵達本心”。
人的年齡越大,越怕觸碰到內心深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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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層:重啟》的成績很好,到目前位置,收視率都一直穩居第一。”
張悅真對陳品河說。
“而且,它在axe的播出成績也很亮眼,一直穩定在全球日榜和周榜的前八名。”
陳品河說:“《草上飛》不是才是最近最火的電視劇嗎”
“題材不一樣,從數據來說,我們一直比《草上飛》的數據更好,只是他們的盤外招挺多的,都是一些旁門左道。”張悅真一臉不屑,“一會兒又是改編漫畫在一個漫畫平臺進入閱讀榜全球前三,一會兒又是聯名t恤銷售額破什么記錄,跟這部劇有什么關系呢。”
陳品河:“你看了《草上飛》這部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