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孫玉亭和賀鳳英結婚的當天,全雙水村的社員們都圍到了孫玉亭家的窯洞前,特別是那些光桿小伙子們,大家伙都想著鬧洞房。
在這個年月,雙水村是比較蠻荒的地方,鬧洞房的節目尺度也很大,那些光桿子們都想借著這個機會,從新媳婦兒的身上占點便宜。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些光桿子沖進窯洞里,面對的不是一個淑女,而是一頭母老虎。
只見賀鳳英身穿大紅棉襖,手持鐵鍬,對著他們大吼了一聲,還沒有等到他們反應過來,賀鳳英就沖到了面前。
她本身就長得身強體胖,一把鐵锨揮得虎虎生風,幾個光桿子反應慢了一點,腦袋上瞬間被拍到幾下,頓時鮮血直流。
要不是孫玉亭攔著,他們當天晚上,很難窯洞。
不但是在新婚之夜,就算是在平日里,賀鳳英也表現得很強勢。
誰要是敢招惹她,女同志他就沖上去抓臉,揪鞭子,男同志就猴自偷桃,這種彪悍的作風,很快就讓賀鳳英成了雙水村里有名的彪悍女人。
沒有哪個男人愿意讓自己的媳婦兒成為母老虎,孫玉亭也教育過賀鳳英幾次,結果非但沒讓賀鳳英改變壞習慣,反而被賀鳳英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并且還是被教訓得比較狠的那種,以至于孫玉亭將近半個月的時間,都是戴著帽子出現在眾人面前。
孫老太太雖然因為眼睛看不見,很少跟村里的人嘮嗑,但是孫蘭花卻經常將這些有意思的事情講給她聽,所以也知道賀鳳英不好對付。
孫玉亭見自己的話引起了孫老太太的共鳴,連忙說道“娘,你看我,身子骨比較弱,要是去到縣城里,說不定就回不來了。”
“是啊”孫老太太沉思片刻,扭頭看向孫玉厚“孫玉厚,這次由你陪你弟弟到縣城里,將賀鳳英請回來。”
此時的孫玉厚才算是明白過來,孫玉亭這次來到這里,嘰嘰歪歪的說了那么多,又是改過自新的,又是給孫老太太帶了禮物,就是為了請他去縣城。
孫玉厚當然不愿意去,現在磚窯廠正在生產木材廠的第二筆訂單,雖然孫少安這個副廠長,對工作已經很嫻熟了,能夠處理大部分日常事務,但是要是出了什么大事,還是離不了他這個定海神針。
“娘,你也知道現在磚窯廠正忙,我真的是分不開身啊”孫玉厚有些為難的看向孫老太太。
孫老太太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孫玉厚,你爹當年臨死的時候,是怎么交代你的,咱們孫家什么最重要是人現在咱們孫家就你跟玉亭兩個人了,要是找不回賀鳳英,玉亭就得打光棍,你這個當哥哥的,難道就一點不心疼”
見孫老太太將老爹搬了出來,孫玉厚雖然不愿意,也只能點頭答應下來。
畢竟當年他老爹去世的時候,他當著老爹的面保證過,以后要好好的照顧孫玉亭。
“娘,既然您這么說了,我就陪孫玉亭到縣城里面走一趟。”
見孫玉厚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孫玉亭當時就來了精神,壓根就不給孫玉厚反悔的機會,就要帶著他往縣城里。
只是這年月到縣城需要路條,孫玉亭身為扶貧辦主任,有資格自己開路條,這倒是不算難事。
為難的是,從這里到縣城有幾十里,要是靠雙腿走的話,即使走到了,也會累個半死。
另外這次縣城之行,要是順利的話,他還能夠將賀鳳英帶回來,要是沒有一輛牛車的話,實在是不方便。
“哥,你放心,我跟村里的畜牧員田五是老朋友了,只要我去說一下,他肯定會將牛車借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