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微黃紙張上面寫著范若若所作的詩。
“八月湖水平,涵虛混太清。氣蒸云夢澤,波撼儋州城。欲濟無舟楫,端居恥圣明。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
亭苑里士子們同樣頻頻點頭,覺得范家姑娘果然不愧才女之名。
只是隱約覺得這般氣勢恢宏還帶著些不甘心在家閑置的詩句被女子寫出來實在有些奇怪,但這時候當著太子的面,士子們也沒有再多說什么,生怕留下些不好的印象。
范若若那邊很快又令女使傳過話來。
“此詩乃兄長十歲時坐在儋州城頭遙望東海所作,今日小妹抄出,只為請諸君品閱一番。”
眾人這才了然。
原來這佳作并不是范家小姐所在,而是在角落里那位沉默不語的范閑所在。
亭苑里的士子們望向這位私生子的眼神里不再是不屑與忽視,而是充滿了震驚,這種詩句難道真是十歲時候的范閑所作而出
郭寶坤不屑的撇了撇嘴“這詩句怎么可能是他作的。”
郭少爺的聲音雖小,但眾人都聽在了耳朵里,郭少說什么要是這詩真是范閑所作,他就把面前石凳子吃掉之類的話語,大家自然都選擇忽視了他這番話。
陸澤似笑非笑的望著正享受著眾人驚異目光的范閑。
別人不知道。
但陸澤知道。
這詩分明是人家孟浩然孟大詩人所寫的臨洞庭湖贈張丞相,只不過范閑把其中波撼岳陽城里的岳陽城改成了波撼儋州城。
陸澤估摸應該是以前這貨給范若若寫信時候裝杯所寫,今日被她拿出來替范閑撐撐場面。
范若若沒有忘記父親的叮囑。
今日畢竟是哥哥來到京城以后的第一次正式露面,而且甚至連太子殿下都來到了詩會現場,這種情況下如果能夠出了名搶個頭彩,那么跟林家小姐之間的婚事沒準就能夠順遂一些。
各種目光都匯集在了范閑身上。
后者十分靦腆的笑了笑,然后朝著眾人不卑不亢的拱手,顯然是認下了這是他寫的詩,只是究竟是不是他十歲時候光著屁股蛋蛋在儋州城頭所寫,那就不知道了。
郭寶坤看著范閑如此做派,當即大怒。
他自然是不相信面前這個家伙能寫出如此詩句來,郭公子打量了下陸澤澹然的神情,發現太子殿下并沒什么暗示,他于是便冷冷的瞥了范閑一眼“范兄還真是一代奇才,十歲時候就已經能做出如此詩篇來,不知還有其他佳作在下好好拜讀一番才是。”
郭寶坤的意思自然是這詩句并不是范閑所寫。
范閑臉上綻放出笑容,起身以后用略顯俯視的目光望了郭寶坤一眼。
然后又看向陸澤,躬身行了個禮“不知殿下以為,此詩是否是在下所寫”
亭苑里士子們大吃一驚,這里瞬間變得落針可聞,一片寂靜。
就連靖王世子李弘成這時候都連忙給范閑遞了個眼神,雖說大家都知道郭寶坤是太子殿下那邊的,但范閑無論如何都不能直接的把矛頭放在太子身上,因為這事關君臣之禮。
這時的郭寶坤看著范閑一臉無所謂神情,他當即大怒,伸手指向范閑“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