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逐漸有人猜測到了真相,盡管敢于提及范閑是皇帝私生子的人寥寥無幾,但真正聰明人的心里已經把這個選項看成了最大概率事件。
因為,宮中對于這件事情的反應過于沉默。
隨著傳言滿天亂飛,范家跟監察院那邊都沒有什么動靜,甚至比平常時候還要安靜。
但皇宮的反應才令人們感覺不對勁。
如果傳言為真,身為葉家余孽的范閑應該被索入獄才是;而如果傳言為假,宮中也應該通過某種方式來制止住這樣喧囂塵上的傳言,消除此事帶來的負面影響才對。
都察院的御史們終于試著往陛下那邊遞了幾份陳述京中流言的折子,但卻都是石沉大海。
而被太后稱為蠢女兒的長公主李云睿,在這要緊的時候又出了手昏招,她在自己通敵賣國與北齊走私的事情還沒有處理結束的時候,又進一步插手到了范閑這件事情里面。
那位替長公主殿下冒頭的禮部給事中,當場被勃然大怒的皇帝陛下下定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事實證明,李云睿的確是個聰明人,但跟朝堂上那些真正的聰明人比起來還是差了點道行,這次因為流言之事貿然對范閑發起攻勢,赫然是打到了慶帝身上。
朝堂眾人這時候終于讀懂了些什么。
關于范閑的身世流言,逐漸朝著另一種奇怪的方向走去,這件剛開始時候只是被人們當成小道消息的流言,漸漸成真,而且還進化成為了更令人震驚的那種。
“聽說了嗎范家那位私生子跟陛下長得一模一樣。”
“當初貌似就是因為范提司身份特殊,后來被陛下接著范家名義送到了儋州去,入京以后圣卷正濃,不然當初當街暴打郭家那位,后面不也沒什么事情嗎”
“啊那司南伯的官帽豈不是換了種顏色”
“咳咳,春天的顏色”
李云睿知道她自己下了招奇臭無比的臭棋。
長信宮里的長公主殿下獨自坐在梳妝臺前,她手握木梳,輕輕在散落的青絲上梳著,嘴角揚起幾分嘲諷的笑容,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不斷的回蕩在寢殿之內,這時候的她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多么大的錯誤。
“我想著范閑是葉輕眉的兒子,所以陛下跟陳萍萍那邊才會把檢察院交給他。”
“但是我卻沒有深一步的去想,為什么宮中對于這件事情是如此沉默,皇后在離開含光殿以后甚至都不能夠出宮,原來范閑是皇帝的私生子。”
李云睿知道自己在某種程度被皇后陰了一手。
這位長公主曾經的好伙伴,看來是早早便猜測出來了流言背后的真相是什么,但卻根本沒有提醒李云睿的打算,讓她直接撞到了陛下憤怒的墻壁之上。
眼下明家的事情雖然還并未結束,但結局其實已經注定,只差最后那一刀砍下。
失去這個最強力臂膀以后的李云睿再難保持冷靜,所以才會接二連三的犯錯,而令李云睿更為擔憂的自然還是明家這件事同樣會把二皇子給牽扯進來。
這對于兩頭下注的長公主而言,是更不能接受的事情。
一年之前的李云睿還是京都里最有權勢的女人,左手是一塊牟利的二皇子李承澤,右手還牢牢的握著太子,朝堂上有著包括宰相林若弗在內的強硬助力,但眨眼的功夫,權勢似乎便迅速消散。
李云睿捏了捏開始疼痛起來的頭,如毒蛇般低語起來。
“我還有最后的底牌”
慶帝通過皇后暗示陸澤對范閑出手,可東宮這邊壓根就沒有什么動靜。
后面甚至皇后都親自來到了東宮,那位負責看守的洪公公顯然并不是單純的完全聽服于太后一人,也就是皇后沒有看出來這一點。
陸澤對這位母后的態度是熱情禮貌,但說什么都不會聽從。
“范閑是那個妖女的兒子”
“你不要忘記,他母親之死跟你這可憐的母后脫不了關系,難道你以為范閑會眼睜睜看著你登上皇位他可不是什么范家私生子,是堂堂的皇子而且還是手握監察院的皇子”
皇后眼神里透露著冰冷的味道,神態扭曲的半點沒有一國之母的樣子。
陸澤望著這般模樣的皇后,內心里稍稍感覺有些可悲,慶帝身邊圍繞著的似乎都是這樣極為病態的人,這位皇帝陛下不知不覺間把皇族當中的人都改變的不成模樣。
原本的太子、二皇子、長公主、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