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直到離開東宮,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在門口候著等待她的婉兒,婉兒移步走了進來,陸澤給妻子投去了個寬心的笑容,輕聲說道“沒什么事情,母后就是心里一直放不下當年那件事。”
婉兒聰穎無比,知道皇后是想著對范家那位出手。
她眉頭微微皺起“陛下肯定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如果范閑身份沒有揭開,那么兩邊不管怎么鬧都無傷大雅,因為根本鬧不出什么大事來,但隨著范閑的真正身份呼之欲出,那皇帝陛下絕對不允許皇子之間的爭斗抬到明面上,甚至是生死相向的地步。
陸澤點了點頭,但卻沒有進一步的跟婉兒解釋。
當有東西能夠威脅到皇帝利益的時候,別說是私生子,哪怕是幾個兒子綁在一塊,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出手,畢竟皇位只有一個,兒子還可以再生。
“放心吧。”
“我不會出手的。”
婉兒知曉丈夫并不是傳言中那般柔弱可欺,這段時間的他在京都看起來什么都沒有做,但婉兒其實能夠知曉些陸澤露出的些許小手筆,令她大吃一驚。
婉兒嘆了口氣,把頭埋進陸澤胸口,溫柔開口“我知道,我們身份跟尋常百姓不一樣。”
“我只是想能夠好好過日子,這些日子已經在府里過的很開心,你如果有想做的事情盡管去做吧,不管發生什么事情,我都會陪著你。”
陸澤沒有出手。
但其實有人會主動出手。
入夜后,許久未出現在京都的五竹現身在了范家不遠處的小巷子里,而在他面前的是位布衣漢子,漢子的面容平靜到了極點,兩個人之間散發出來的氣質十分相似。
五竹握著鐵纖,腳步輕緩的朝著不遠處眼神冰冷的漢子身邊走去。
直到他站在了布衣漢子面前不到五丈的距離,任由夜里寒風吹拂著眼上蒙著的黑布,五竹率先說話,聲音略顯單調“你從雪山來。”
雪山之巔,天下最為神秘的神廟所在之處。
來人赫然便是神廟使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與五竹是真正意義上的同類人。
布衣漢子面無表情“我為找你來。”
五竹搖了搖頭“找我只是一方面,你是來殺范閑的。”
兩個人利用著一種極為奇怪韻律交談,而且每次說話用的都是極為肯定的陳述句,其中甚至沒有夾雜著半句詢問的話語,這種機器人之間的溝通方式似乎在運行著某種程序,都在按照著各自的邏輯判斷能力在行事。
很快,交流結束。
漢子手里的長刀迅速出鞘,五竹鐵纖揮動與其碰撞在了一起。
兩人的速度已經快到了極致,哪怕九品上的高手在此地都不能看清楚其中的玄妙之處,這已經是大宗師級別的戰力,二人的戰斗似乎要比尋常武者之間對戰更為快速結束,巷弄里一片死寂。
刀尖從五竹的左腹部穿過,黑夜里澹金色的血液,月光閃耀下顯得有些明亮。
而那柄鐵纖則是準確的從布衣漢子的中腹部穿過,以一種極為別扭的方式插入了漢子心臟,后者低著頭看著身上的鐵纖,眼神還是平靜無比,但眉頭卻皺起,似乎在思考為什么五竹最后一招的殺傷力要比自己更強。
霎那之間,二人各自抽出武器。
重傷的五竹捂著腹部,迅速轉頭離開,沒有再去看身后那位神廟里的使者。
這些年的五竹雖然會忘記許多東西,但卻沒有忘記打磨他的武藝,因為這是小姐交代過的事情,而經歷過紅塵磨礪以后的鐵纖,似乎的確是要比剛出神廟時更為靈動一些
所以,他才能夠以重傷的代價,換取對面的死亡。
在五竹離開良久后,略顯澹紅的天空上開始飄起雪花,京都竟然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家家戶戶都興奮的出來迎接初雪的洗禮。
范家外巷弄里,那位受到心臟貫穿傷的神廟使者,眨眼功夫便消失在了原地。
寒風里,似乎有聲音響起。
“傻妞,這玩意能不能收起來啊”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