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位靈氣四溢的俊秀小書童拿著件棉袍外衣給老人披上,唇紅齒白的書童跟著坐了下來,同樣不懼高,百無聊賴的望著太安城繁華夜色“監正爺爺,這天上到底有什么呀自從我來到咱們院里,您老人家都看了兩年半的功夫,應該能夠看清楚上邊了吧”
欽天監第一人,監正南懷瑜輕笑出聲“別說是我了,哪怕是那位黃龍士都看不透這浩瀚無際的蒼穹啊,人力窮有時,天人當何如”
小書童聽到這位黃三甲,臉上迅速洋溢起好奇無比的神情。
“監正爺爺,你不是有天眼嗎那個姓黃的爺爺說過,您有第三只天眼哩。”
“唉,那不過是黃三甲為了以天下為棋盤布局落子,若是論望氣之術,我八輩子都比不上他。”
書童與南懷瑜談天說地。
接著只見他那張白凈的小臉之上泛起濃濃的愁苦,小人也有煩惱。
“監正爺爺,這幾日懷玉姐姐好像不喜歡我了,她每次見到我,臉上都極不開心,是不是我哪里招惹到她了呀”
南懷瑜輕笑著搖了搖頭“不是啊,玉兒只不過是想念某個去到上陰學宮的家伙,我當時沒有同意她跟著一塊去,所以她是在與我生悶氣,你整日跟在我屁股后面端茶送水,你說說,她對你能夠有好臉色嗎你這是遭遇到了無妄之災。”
南懷瑜望著西南方向,感受到那甚至都令他駭然的濃重紫皇氣運,老人在心里重重嘆了口氣,只覺得自家孫女與那位殿下之間牽扯實在太深,而更令這位欽天監監正不解的還是陸澤身上氣運上漲速度奇快無比,這僅僅出去還不到一月時間,就已成長到了如此駭人聽聞的地步,當真是匪夷所思。
哪怕是擱在那亂世春秋當中,離陽先皇身上之氣運都未曾有如此薄發之跡象。
“氣吞萬里如虎。”
“可畢竟你還如此年輕,當真不怕把自己撐死了嗎”
“這碩大的太安城里有很多人都希望你能夠死在外面,這次已經徹底得罪了北涼,雖然那邊在明面上不會有著太多動作,但拂水房暗中刺殺想必少不了,再加上太安城這里貴人已然下定決心,如今陛下心思未定,老夫哪里又敢讓寶貝孫女跟你一塊去到上陰學宮”
“帝王星象,偏偏又是桃花命格。”
“唉”
“我只能盡可能的替你在皇宮那邊遮掩幾分,以后你造化如何,究竟能否龍躍天門繼承天下大統,就看你自己了。”
北涼世子徐鳳年在萬千鐵騎擁簇下回到涼地。
這次北涼軍的調動成為了離陽朝堂上下爭論不休的話題,當然不是在爭論是對是錯的問題,而是在討論如何來罰的尺度,離陽境內軍隊之間跨州調動乃是大忌,哪怕是乾州鳳州騎軍盡出圍剿曹長卿,也是提前做好了諸多鋪墊事宜,而北涼這次竟然膽大妄為到數萬鐵騎出涼地,北涼一時間便成為了朝堂眾臣攻訐的對象。
北涼王徐驍之所以一再拖延離京的時間,很大程度就是因為這件事情。
太安城里甚至有些人想要趁著這個機會把徐驍徹底留下,韓貂寺一行人與幾日前已秘密回到太安城,盡管與那位曹官子在乾州經歷一番生死相向,但好在他們是占據主動的那方,最終逼迫曹官子強行入到了偽境,一入偽境,這輩子再想真正入陸地神仙境已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