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館主當時正看到婆媳大戰的關鍵處,被吵得不行,極其不耐煩地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知道了知道了,別打擾我看劇。東西放下,人趕緊走。”
許家人如蒙大赦,歡天喜地地走了,留下許景明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館主,又看看那張恐怖的“刑具桌”,心里一片冰涼。
完了……最后的救兵也沒了。以后這暗無天日的日子,可真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許景明就在那根神出鬼沒的藤條“督促”下,痛苦并“快樂”地適應了在混元樁靜功姿勢下寫作業、看書的變態要求。
起初,他全靠意志力硬扛,每次站完樁、寫完作業,都感覺身體像散了架一樣,精神也疲憊不堪,腦子里除了對藤條的恐懼就是對館主的暗暗腹誹。
但漸漸地,在無數次走神被抽、被迫集中注意力的循環中,許景明開始察覺到一些微妙的變化。
最明顯的是他寫作業的效率。以前他很容易被窗外鳥叫、隔壁聲響或者自己飄忽的思緒打斷,一份作業磨磨蹭蹭要寫很久。現在,他必須強迫自己在那怪異姿勢和藤條威脅下保持高度專注。結果就是,他發現自己進入學習狀態的速度快得驚人,一旦開始,就能心無旁騖,解題思路異常清晰,以往覺得艱澀的知識點似乎也變得容易理解了。作業往往在學校就能完成大半,剩下的在武館也能飛快解決。
其次是他的身體。混元樁的靜功姿勢雖然別扭難受,但堅持下來,他發現自己下盤變得極穩,氣息也綿長了許多。以前練八極拳一些需要爆發力和核心穩定性的動作,現在做起來輕松了不少,甚至隱隱感覺發力都更通透了些。晚上睡覺也特別沉,第二天起來精力充沛。
更重要的是那種難以言喻的“精神頭”。以前背誦那些道家經文,雖然堅持,但總覺得隔著一層紗,朦朦朧朧。現在,在經歷了每天強制性的高度凝神后,他再誦讀那些經文,感覺似乎不一樣了。文字還是那些文字,但某些玄之又玄的句子,偶爾會在腦海中閃過一星半點的靈光,雖然抓不住,卻讓他感覺那些文字不再是冰冷的符號,而是蘊含著某種活生生的道理。他的眼神變得更加清澈專注,心性也在日復一日的錘煉中,真正沉靜了下來,少了以往的毛躁和浮動。
許景明這才后知后覺地明白,那張怪桌子、那根可惡的藤條,以及館主看似折磨人的要求,背后隱藏著何等驚人的效果。這分明是一種極端高效、甚至堪稱奢侈的煉神、煉體之法!
他偷偷看向依舊沉迷各種劇集的少年館主,眼神里的敬畏又加深了幾分。這位館主雖然行事古怪,看似不負責任,但隨手拿出的一點東西,無論是外星輔導軟件,還是這《混元樁》和“刑具桌”,都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范疇。
痛苦依舊存在,每次藤條抽上來還是疼得他齜牙咧嘴。但許景明的心態徹底變了。他從最初的抗拒、抱怨,變成了現在的主動適應甚至隱隱期待。他知道,每多堅持一刻,每多承受一次藤條的“鞭策”,自己都在向著一個更好的方向蛻變。
他甚至開始覺得,屁股上那火辣辣的疼,似乎也沒那么難以忍受了——當然,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萬一被館主聽到,誰知道會不會把藤條換成更可怕的玩意。
臨近期末考試,空氣中開始彌漫起寒假的輕松氣息。許景明一邊復習功課,一邊依舊雷打不動地在希望武館那張“刑具桌”前站樁、寫題,只是如今的他,早已適應了這種高強度的凝神狀態,藤條抽打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這天,他剛流暢地解完一道數學大題,正暗自滿意自己的專注力提升,就聽見旁邊蒲團上,少年館主懶洋洋的聲音傳來,今天他看的是一部職場勵志劇。
“喂,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