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春苗又看了一眼方國亞,一邊帶著咸魚往港監局走,一邊笑問道“咸魚,你以前雖然也當家,但不是領導。現在做上了副科長,真正開始帶兵,感覺怎么樣。”
“沒什么特別的感覺,但工作性質跟以前不一樣了,感覺壓力有點大,做夢都夢見到處失火。”
“感覺幾個新同志怎么樣,他們服不服從你的領導”
“幾個新同事還好,仔細想想我師父真有遠見,早在六年前就搞專業化建設,動員大家伙把該考能考的證都考了。在船上工作,尤其船上的職務,對在船上的服務資歷又有嚴格要求,所以不管誰來都要從頭開始。”
“哈哈哈,這么說剛才那個軍轉干部,在你們隊里只能做水手,而且是見習水手。”
“確切地說在船上他暫時只能做見習水手。”
“這有區別嗎,你們消防隊本來就在躉船上。”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
要不是師父當年未雨綢繆,火災撲救經驗豐富的方國亞肯定不會服自己。
韓渝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換了個話題“朱姐,市政協委員來視察,又不是中央首長來視察,至于搞這么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嗎誰會來搞破壞,又有誰會來害來自各行各業的政協委員”
“你以為上級是讓你們防范有人會害政協委員”
“難道不是嗎”
這孩子太單純,在白龍港沒什么,在船上也沒什么,可現在已經做上了副科長,不能再什么都不懂。
朱春苗覺得有必要幫徐三野教教他,立馬停住腳步,無奈地說“市領導不是擔心有人會害政協委員,而是擔心有人借機搞事。”
“搞什么事”
“攔著政協委員反映問題。”
“怕人告狀”
“咸魚,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市領導也不是你以為的一言九鼎。你師父創業很難,你守業很難,但市領導想做點事更難。”
韓渝好奇地問“市領導有多難”
朱春苗的愛人是濱江市計委主任,計委又是一個很關鍵的部門,所以她對市里這些年的情況比較了解,輕嘆道“比如華能發電廠是市里大前年重點引進的項目,為了趕工期,市里甚至讓軍分區動員民兵幫著鋪設電纜。
春節前并網發電的,大大緩解了我們濱江的供電壓力。
可這么好的一個大項目卻存在許多爭議,因為濱江本就有天升港發電廠,天升港發電廠由于規模和設備的關系,隨著華能電廠上馬變得無足輕重了。”
韓渝似懂非懂地問“有人反對”
“不只是有人反對,而是很多人反對,覺得市里應該投資擴建天升港電廠,不應該去找外來和尚。濱江造船廠改制也一樣,市里把濱江造船廠賣給了中遠,這涉及到很多人的利益,一直存在很大爭議。”
朱春苗摸摸嘴角,轉身看著市區方向“有人埋怨開發區離市區太遠,職工往返不便,晚上一片黑;有人說電視臺靠市中心太近,電視信號發射給江對岸的人看的,北三縣得益少。
東興機場建設更是反對聲如潮,好多人說市里又沒錢,非要建什么機場。說濱江的經濟條件擺在這兒,就算建好了也沒幾個人去坐飛機,肯定會賠錢。事實證明,機場投入使用這兩年確實一直在虧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