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干部氣得想打人,可這小子很可能是領導的隨員,不能得罪,干脆扭頭走了。
小陳意識到碰了釘子,不敢再瞎問。
這時候,水利廳領導基本搞清楚了情況,在隨行的水利專家和席工的建議下,當即打電話調集搶險所需的船只和物資,不過聽口氣快不起來。
現在到處告急,能調配的搶險資源有限,真叫個捉襟見肘,以至于要“排隊”,這邊所需的搶險物資最快也要明天傍晚才能到位。
轉眼間,天黑了。
本地干部給領導們晚飯。
晚飯很簡單,大米飯配幾根腌制的長辣椒,參加搶險的人員都一樣,全蹲在現場吃。
這伙食比001上差多了。
小陳吃不習慣,見席工和徐工都在那兒吃,只能硬著頭皮跟著吃。
回到船上,看著送行的干部群眾那一張張滿是期待的臉,小陳滴咕道“怎么什么都沒有,這個管涌險情看上去是很嚴重,但如果換作我們營來,最多三個小時就能解決戰斗,用不著等到明天后天,更不用提心吊膽。”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正憂心忡忡的水利廳專家回頭問“小伙子,你能在三個小時內封堵住漏點”
“我一個人封堵不了,我是說我們營。”
“什么營”
“我們陵海預備役營,不信你問席工、徐工。”
“席工,這個小伙子不是在開玩笑吧”
席工沉默了片刻,苦笑道“小陳不是在吹牛,如果他們營在這兒,處理這樣的險情,可能都用不著三個小時。”
水利廳領導也聽到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將信將疑問“席工,能不能說具體點。”
“小陳既是江南省陵海港拖輪公司的職工,也是陵海預備役營的預備役戰士。他們預備役營是按照江南省委、省政府和江南省軍區的要求,依托濱江沿江十幾個大單位和陵海經濟技術開發區組建的防汛搶險機動突擊營。”
席工擰開茶杯喝了一小口水,接著道“如果用軍事術語說,他們應該屬于水陸兩棲搶險部隊。既能征調水上工程船,也能調用岸上的工程機械和運輸車輛,不像我們這邊防汛全靠人力。”
許副廳長好奇地問“他們有什么工程船,能調用哪些工程機械”
“他們隨時可調用一條大功率拖輪,那條拖輪還是我們漢武航道船廠建造的,造價高達一千六百多萬。能調用浮吊船,就是把萬噸貨輪上的貨物過駁到內河貨船的那種水上浮碼頭,甚至能調用汽渡船。”
一條拖輪就價值一千多萬,這誰搞得起
并且就算想調,全北湖省也沒幾條。
因為說起來萬噸貨輪能開到漢武,但事實上由于水深和長江大橋高度的關系,幾乎沒有萬噸級貨輪會開到漢武來。
長航運輸可以說是以江南省會江城為分界線的,江城以下萬噸貨輪能通航,但事實上噸位也不會超過兩萬噸,噸位再大的貨輪一般都是在長江口卸載過駁。
江城至漢武這一段,只有五千噸以下的貨船通航。
沒有那么大的貨輪會過來,自然不需要功率那么大的拖輪。
許副廳長正暗嘆這不好比,這邊沒那個條件,席工接著道“岸上的施工機械也很齊全,光二十噸級的大型進口挖掘機就有兩臺,據說價值好幾百萬。他們還有裝載機、推土機,有一支由可自卸的大貨車和可自卸的拖拉機組成的土方運輸車隊。”
“他們有挖掘機”
“嗯。”
席工點點頭,補充道“他們有水上運輸船隊,甚至有一支水上后勤保障船隊。有加油船,有水上水廠船,有炊事船,還有兩條可供上百人在水上住宿的大躉船。連我借來的濱江公安001,都可以算他們營里的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