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發大水,水深是能滿足萬噸貨輪航行到北湖的條件。但水漲船高,長江江南段的水位全線超過警戒線,萬噸貨輪很難通過江城長江大橋,更別說通過沒江城長江大橋高的漢武長江大橋了。
換句話說,我們只能采用內河貨船進行運輸。以一條駁船裝載一千噸石料計算,我們需要一百條一千噸的駁船。如果找五百噸的,則需要兩百條。可一時半會兒間去哪兒找這么多船”
別看濱江水域每天航經的大小船只多達上千條,但想在短時間內找到那么多船是不可能的。
黃遠常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往下說。
“石料要帶,但肯定帶不了太多,能帶一萬方已經非常不容易了。考慮在荊州采購石料很難,我們只能采用別的辦法。
比如多準備點鉛絲、鋼筋和編織袋,到時候可以就地取土,把裝滿土的沙袋用鉛絲綁扎成鉛絲籠,用裝載機、挖掘機或浮吊把裝滿沙袋的鉛絲籠扔下去封堵潰壩決口或固堤護腳,或者用鋼筋多焊點鋼筋籠,多裝點沙袋。”
“用這種方式,成本是不是太高”
“能從江南沿江各地市采購到的石料,大多是從中游運過來的,本來就不便宜,如果再運回去這成本算下來不會比采用剛才說的辦法低。更重要的是我們沒那個運力,并且在荊州那邊又很難采購到。”
干這些咸魚是專家,人家十幾歲時就參加抗洪,你跟他裝什么大尾巴狼,不過話又說回來,你本來就是黃鼠狼
湯局腹誹了一句,好奇地問“咸魚,如果大堤真要是決口,裝滿沙袋的鉛絲籠和鋼筋籠會不會被大水沖走”
“如果真遇上那樣的險情,投一立方米大的石料一樣會被沖走,所以在拋鉛絲籠和鋼筋籠之前,我們要進行水上打樁作業。
我們研究過也試驗過,用挖掘機就可以把樁木摁下去。考慮到挖掘機只有兩臺,到時候可能要進行土方作業,我姐夫和路橋公司的陸工想出了一個辦法,用鋼材焊一個樁架,再把岸上打樁用的打樁機安裝上去,就可以用浮吊在水上打樁。”
“先打樁,打好樁再拋鉛絲籠和鋼筋籠,樁就可以擋住鉛絲籠和鋼筋籠,不至于被洪水沖走”
“這就要看決口的長度和洪水的流速,如果決口太長,洪水流速太快,光靠打幾根樁是擋不住的。到時候我們要搭跳板,水上和岸上同時作業,在繼續打樁的同時往決口處打鋼管,跟搭腳手架那樣用扣件把鋼管在決口處打滿并支撐好,然后再拋籠、拋沙袋、土袋,等相對控制住再進行土方作業把決口封堵上。”
這是大工程
難怪咸魚說他們是支工程隊呢。
湯局點點頭,沒有再問。
齊局則擔心地問“咸魚,大堤真要是決口,水流肯定很急,甚至會在決口處形成漩渦。水上作業的船能停住嗎,會不會被奔涌的洪水沖走沖翻”
“光靠拋錨是穩不住的,所以我們需要大功率的拖輪帶住工程船。我們有陵港拖001,黃處說能幫著再征調一條大功率的全回轉拖輪,有兩條拖輪拖帶,肯定能穩住工程船。”
韓渝頓了頓,補充道“至于需要多少根樁木,需要多少根多長的鋼管,以及需要多少搭腳手架的扣件,施工技術分隊正在計算。不過我們是以封堵兩個大決口計算的。以我們現有的運力,也只能帶這么多。”
“鋼管扣件在北湖應該能采購到,為確保萬無一失,我等會兒打電話問問。”
聽韓渝剛才這一說,黃遠常對韓渝和韓渝的工程隊更有信心了,轉身介紹道“咸魚,光靠我一個人做不好你們營的后勤保障工作。經上級同意,我這邊要成立一個后勤保障組。
包括我在內暫定六人,濱江這邊是港監局的許局、長航分局的劉局和航道段的方衛兵同志。北湖那邊的三個同志你不認識,他們對荊州都比較熟悉,其中一位就是荊州人。”
小魚的恩師兼上司是漢武人。
濱江港監局最年輕的副局長雖然不是漢武人但是北湖人。
濱江航道段的老方一樣是北湖人。
“黃欽差”真會挑人,挑他們這三位進入長航系統的后勤保障組,他們肯定會盡心盡力,畢竟這是去保衛他們的家園。
韓渝正暗暗感慨之前真小瞧“黃鼠狼”了,外面突然傳來汽車鳴笛聲。
緊接著,一輛輛軍用卡車在軍分區的一輛豐田越野車帶領下,緩緩開進營區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