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孟溪垸潰決,怎么看你不是很緊張。”
“我緊張有什么用,再說民垸潰決這又不是第一個。”
韓渝吃完嘴里的飯,輕嘆道“如果縱向對比,今年的洪水雖然比往年大,但損失遠低于1996年。據說96年發洪水,光洞庭湖區就潰決堤垸145個,其中萬畝以上的堤垸26個,災民1138萬人,淹死177人,直接經濟損失五百多億。
從長江防總的最新通報上看,截止昨天下午四點,洞庭湖區一共潰決87個堤垸,但萬畝以上的堤垸只有7個,災民到現在共有17萬人,死亡人數不到一百,直接經濟損失兩百多億,比兩年前好多了。”
韓渝頓了頓,補充道“并且我們營的主要任務是搶護荊江大堤的重大險情,協助荊江大堤上的軍民守住荊江大堤,確保江漢平原的安全。”
這里隨便一個民垸都比濱江的幾個江心洲大。
濱江的幾個江心洲能不能抵御住洪水,都搞得陸書記和王市長睡不好覺,如果像這里一樣有那么多民垸,陸書記和王市長還活不活了
秦副市長正暗暗同情北湖和南湖省的地市黨政領導,辦公桌上的固定電話突然響了。
十首市幫著拉了一條電話線路,裝在一層值班室里的這部電話是分機。
指揮調度室有人,鈴聲很快就停了。
韓渝正準備招呼三位領導多吃菜,對講機里傳來趙江的聲音。
“韓書記,葛局找你,你先接,你接通我再掛。”
“好的。”
韓渝本想直接接聽,見秦副市長和陶副師長都抬起了頭,只能按下免提鍵“葛局,你找我。”
“咸魚,安公的孟溪垸潰口了”
“我知道,黃處打電話告訴我的,讓三連趕緊去搜尋轉移群眾。”
“三連出發了嗎”
“早出發了。”
“這我就放心了。”老葛是深夜被驚醒的,抬頭看了看剛從指揮部趕到江邊的席工,舉著電話道“咸魚,副總來了。”
有沒有搞錯。
你一個退居二線的正科級老干部,關心點什么不好,居然關心起中y領導的事。
韓渝正不知道該怎么往下接,老葛來了句讓秦副市長和陶副師長都目瞪口呆的話“他瘦了,比上次來時整整瘦了一圈。都說我們是救火隊員,副總又何嘗不是。
從開始發洪水到現在,他今天來這兒明天去那兒,來這兒檢查去那兒指揮,還要代表黨y央、國院慰問受災群眾,不容易啊”
“葛局,你見著副總了”
“見著了,他一下飛機就來江邊看水情,上次來時能隱約看見對岸的樓房,現在水位漲那么高,只能看見樓頂的燈光。他雖然什么都沒說,但能感覺到他很擔心。”
“然后呢”
“他聽市領導說我們在這兒,就來看望我們,還跟我們道歉。”
“副總跟你道歉”
“不是跟我,而是跟我們道歉。他說上次承諾過等搶護下險情再來看望我們,后來因為有急事要去別的地方指導抗洪沒來成。”
“再然后呢”
“然后就連夜去市里開會,席工和安公縣的袁書記也參加了會議,結果會開到一半袁書記接到了孟溪垸潰決的電話,副總說救人要緊,讓荊州的陳書記和安公的袁書記趕緊去組織指揮救災,大半夜陳書記回不去,是我安排002送他過江的。”
韓渝忍不住問“葛局,首長大半夜召集那么多領導開什么會”
葛局從席工手中接過煙,凝重地說“除了聽取省市縣三級負責人和席工等防汛專家的意見,研究分不分洪,還能開什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