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你以后會知道的。”
墨檀卻是隨口岔開了話題,然后掂了掂手中已經被捏成了一張帥臉的百態,輕笑著問道“拉斐爾血翼,這個名字你聽過么”
科爾搖了搖頭。
“嗯,你沒有調查到也實屬正常,畢竟他雖然在血翼家族內部地位不低,卻并不是那種很喜歡拋頭露面的類型。”
墨檀將百態覆在自己臉上,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個相貌英俊、氣質陰柔、膚色僅限面部蒼白的年輕男子“我就簡單給你講講好了”
拉斐爾血翼今年一百七十歲,拋去覓血者血統的話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人類男子,母親是個早已辭世的某個普通人類,父親則是血翼家族的二把手,也就是現任族長萊昂納爾血翼侯爵的親弟弟邁克爾血翼,盡管并非純血覓血者,實力也止步于初入高階左右的伯爵水準,但拉斐爾在家族內的地位確是一點兒都不低。
原因無它,這哥們兒的腦子那是真好使。
至于好使到什么程度,這么說吧,早在近百年前血翼家族還只是一個規模堪堪比凱沃斯家族稍微大了那么一丁點兒的覓血者家族,雖然勉強在自由之都里弄了個面積不到五百平的窩點,但跟那些同樣處于中等階層的本地人相比,血翼家族無論實力、財力還是影響力都只能算是末流,或者說是不入流,困難的時候甚至連好血都喝不起,就算能雇得起傭人,也只是因為那些應聘者垂涎覓血者血統罷了。
而家主萊昂納爾血翼侯爵盡管是史詩巔峰階位的前者,還有著覓血者特有的天賦加成,但在高手比比皆是的自由之都里仍然什么都不是,要是不小心得罪到什么大人物的話,分分鐘就能被人把骨灰給揚了。
總而言之,血翼家族近百年前的處境其實非常糟糕,甚至連綜合實力還不如他們的,同為覓血者集團但人脈頗廣的凱沃斯家族都有所不如。
直到八十多年前,始終與家族保持著距離的拉斐爾血翼在其親媽壽終正寢后回到了家族,并在與現任族長談了整整一頓晚飯的功夫后被秘密任命為家族顧問,負責血翼家族的一切對外事宜,手中的權限甚至還要高于其父親邁克爾血翼
而拉斐爾也并未讓信任他的當代血翼侯爵失望,在人生最初那近百年里幾乎混過了自由之都所有中低層營生,幾積累了大量人脈的他只用了短短不到二十年就讓血翼家族與暗夜教派、盜賊公會以及大量中小型地下勢力達成了合作關系,不但真正融入了這座城市,而且發展的也可謂是順風順水,其綜合實力很快就從末流上升到了三流水準。
自由之都的三流勢力是什么概念
拋去那些復雜的不說,只論實力和財力的話,大概就是有那么十幾二十個史詩級強者壓場子,年均灰黑色收入不到七位數金幣左右的程度,如果連這種程度都做不到的話,是絕無可能被他人視為三流的。
血翼家族做到了
或者說,在母親離世后奮發圖強,想要為自己博得一個未來的拉斐爾血翼做到了,盡管在這個過程中出現了無數次坎坷,盡管血翼家族經歷了至少三場能夠導致家族覆滅的地下大戰,但或許是因為他近百年對母親不離不棄,直到老人壽終正寢后才著手開始發展事業的孝心感動了上蒼,這個又帥又多金頭腦又好的野心家竟然真就把血翼家族給扶起來了
然后他就死了。
“啊”
正津津有味聽著拉斐爾創業史的科爾當時就愣那兒了,反應了好半天才一臉震驚地瞪大眼睛“死了”
墨檀沉痛地點了點頭“嗯,死了。”
“怎么死的”
“我弄死的。”
“那沒事了。”
一聽是自家先生給弄死的,科爾立刻找回了自己的冷靜,之前對壯志未酬身先死的拉斐爾那些同情統統被拋到了腦后,特別自然地接受了這個現實。
關你積過什么德、造過什么孽,既然是被先生弄死的,那至少死的不算冤枉。
然后他就想起了某個在帕托城被先生隨手弄死的平民。
好吧,就算冤枉也不算憋屈
再然后他又想起了黑塔城盜賊公會那位被坑了幾十萬還得對先生感恩戴德直呼惹不起的繆斯。
嗯,就算憋屈也不算可惜
再然后他又想起了某個機關算盡,卻在翻盤前直接被干死了整個家族,最后死在了某個荒郊野嶺的紫羅蘭領主。
就算可惜也也沒辦法,自認倒霉吧。
科爾無聲地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和小艾的運氣實在是好到沒話說,一想想那些企圖跟先生作對或者被先生盯上的可憐人,他就覺得渾身發冷。